吴桥顿了顿,目光投向集镇后方更幽深的丛林:“我担心的,是那些神出鬼没的占婆残兵,或者其他未被我们发现的、盘踞在丛林深处的土人部落。这些人像水蛭,平时看不见,等你虚弱的时候就会扑上来吸血。河口堡方圆二十里内,必须确保干净!不能有任何能威胁我们开荒、伐木、运输的隐患存在!”
余宏立刻明白了吴桥的深意:“少爷的意思是,巴色这种明面上的地头蛇,暂时可以‘相安无事’;但那些藏在暗处、随时可能跳出来咬我们一口的毒蛇,必须提前清理掉?”
“正是此理!”吴桥目光冷冽,“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我们在河口堡大兴土木,人声鼎沸,就像一块散发着血腥味的肥肉,必然会引来丛林里的豺狼。与其等他们集结起来偷袭,不如主动出击,把周边可能对我们有敌意、或者将来会成为障碍的土人势力,提前扫平!给我们的建设,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后方!”
他转身,目光如炬地看着余宏:“余宏,回去之后,这件事就交给你!你亲自坐镇河口堡,统筹防御。让你手下得力的人,带上足够的精锐,深入河口堡周边的丛林、沼泽、河汊,给我摸清楚!凡是有土人聚居点的地方,都给我探明!然后,区别对待:愿意合作、接受我们规矩的,给点小恩小惠,甚至可以吸纳进来做工;那些冥顽不灵、对我们有敌意、或者位置对我们开荒伐木有阻碍的……”
吴桥的手掌猛地向下一劈,做了个斩首的动作,声音冰冷如铁:“清理掉!记住,要快!要狠!要干净利落!不留后患!用血与火告诉他们,这片河口,现在是谁说了算!让那些侥幸逃脱的家伙,把恐惧散播到丛林深处,让那些还在观望的部落知道,与我吴桥为敌的下场!”
“末将明白!”余宏挺直腰板,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兴奋光芒,“保证办得漂漂亮亮!让那些不开眼的野人,再不敢靠近河口堡二十里!”
“探路者号”船队在巴色土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调转船头,顺流而下,结束了这次短暂但收获颇丰的侦察。
巴色的虚实、占婆残兵的隐患、湄公河上游航道的状况,都已了然于胸。
吴桥的战略也更加清晰:对上游的明面势力,暂时以威慑为主,避免过早冲突;对周边潜在的丛林威胁,则要主动出击,以雷霆手段肃清!
回到河口堡,吴桥立刻召集核心人员,通报了上游见闻和后续方略。重点强调了肃清周边丛林威胁的紧迫性。
余宏雷厉风行,立刻开始部署。
他麾下最得力的干将,是一个名叫李德开的汉子。
此人三十五六岁年纪,身材精悍如铁,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划至嘴角的狰狞刀疤,据说是早年当海盗时留下的。
他沉默寡言,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行事狠辣果决,是余宏麾下最擅长打硬仗、啃骨头的猛将。
在陵水庄剿匪和琼州清剿黎族顽抗部落时,都立下过汗马功劳。
“德开!”余宏将李德开叫到新建的、还散发着木头清香的营房内,指着墙上挂起的、由绘图匠根据侦察和向导口述初步绘制的河口堡周边地形图。
“少爷的命令,河口堡周边二十里内,必须肃清!所有对我们有潜在威胁的土人部落、占婆残兵窝点,要么归顺,要么消失!你带一哨精锐(约120人),再配给你二十名熟悉本地丛林的老练猎户做向导,明天一早就出发!任务就一个:把这片林子给我篦一遍!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耗子洞,都给我掏干净!”
李德开盯着地图,粗糙的手指划过那些代表未知丛林的绿色区域,最终停在河口堡东北方向一片被标记为“疑有较大部落”的区域。
他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头儿,怎么个章程?是劝是打?”
“先礼后兵!”余宏眼中寒光一闪,“少爷说了,愿意合作,接受我们规矩的,给盐巴、铁器、布匹,甚至可以让他们迁到我们指定的地方,给我们干活换饭吃。但记住,是‘接受我们规矩’!敢炸刺、敢阳奉阴违、或者位置正好挡在我们开荒伐木路上的…尤其是那些占婆人,据说凶悍好斗,用毒箭… 杀!老弱妇孺,尽量驱赶,反抗者格杀勿论!要打得狠,杀得绝!让方圆二十里内,听到我们吴家护卫营的号角声,就吓得屁滚尿流!”
“明白了。”李德开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那道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狰狞,“保证清得干干净净!”
翌日,天刚蒙蒙亮。河口堡营门大开。
李德开带着他精心挑选的一百二十名精锐,如同出笼的猛虎,踏入了浓密潮湿的丛林。
这些士兵皆是护卫营中的佼佼者,经历过琼州剿匪和严格的火器训练,眼神锐利,体格彪悍。
他们装备精良:人人身背燧发火枪,腰挎锋利的腰刀,部分人还额外背负着强弩。
所有人都穿着轻便但结实的皮甲或藤甲,小腿绑着防蛇虫的皮护腿,头戴宽檐斗笠。脸上涂抹着防蚊虫和伪装的泥浆草药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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