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甸舰队那如同末日审判般的猛烈炮火,不仅摧毁了文莱的海防,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文莱王城居民的心头,将整座城市从沉睡中彻底砸入绝望的深渊。
苏丹阿卜杜勒·贾利勒·阿克巴尔正在他最宠爱的妃子寝宫内享用着精致的早餐,金盘玉盏,琳琅满目。
那地动山摇般的炮声和随之而来的、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的剧烈震动,吓得他魂飞魄散,手中的金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醇香的葡萄酒泼洒在他华贵的丝绒袍服上,染开一片暗红,如同血迹。
“怎么回事?!打雷了吗?!” 他肥胖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惊慌失措地抓住身边侍从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陛下!不好了!坤甸人……坤甸人的舰队打进来了!湾口的炮台……全完了!” 一个连头盔都戴歪了的侍卫连滚爬爬地冲进寝宫,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恐惧。
苏丹在侍从的搀扶下,腿脚发软地跑到宫殿最高处的露台。
当他看到湾口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以及海湾中那如同浮动山峦般、炮口森然的敌方舰队时,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几乎瘫倒在地。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
“真神啊……他们……他们怎么敢……怎么可能……” 他语无伦次,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想象中的“北方流亡者”,竟然拥有如此恐怖、如同天罚般的力量!
他之前的傲慢与轻蔑,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可悲。
“陛下!坤甸人的战船正在轰击港口和城墙!守军损失惨重,民众恐慌,四散奔逃!”
禁卫军指挥官敦·阿里一身烟尘,甲胄上甚至带着血迹,急匆匆赶来禀报,脸色凝重至极。
“守城!快去守城!把所有能拿动武器的人都赶上城墙!弓箭手!火枪手!顶住!一定要顶住他们!”
苏丹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恐惧转化为了癫狂的暴怒,他挥舞着双臂,“挡住他们!本王重重有赏!赏千金!封万户!”
王宫内顿时乱成一锅粥。
妃嫔、王子公主们的哭喊声,宦官宫女惊慌的奔跑声,大臣们焦急的争论声混杂在一起。
有人主张拼死抵抗,与王城共存亡;有人则面色惨白,偷偷建议立刻谈判求和,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富贵。
老成持重的瓦兹尔宰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敌军炮火猛烈,非人力可挡!王城城墙恐难坚守啊!为社稷传承计,不如……不如暂时移驾,退往内陆,召集四方兵马,再图后计啊!” 这已经是委婉地在建议逃跑了。
“住口!瓦兹尔!你这个懦夫!” 苏丹如同一头被困的野兽,一脚将老宰相踹开,眼睛血红。
“本王是受真神庇佑的苏丹!誓与王城共存亡!谁再敢言退,动摇军心,立斩不赦!”
尽管恐惧深入骨髓,但作为统治者的尊严,让他无法接受不战而逃,尤其是在如此多臣属面前。
命令被强行下达下去。
敦·阿里无奈,只得领命而去,组织残存的守军和临时征召的民兵,仓促布防。
士兵们被驱赶上面对港口的城墙,弓箭手和装备老旧火绳枪的士兵占据了垛口。
然而,他们手中的武器,以及那单薄的城墙,在见识过坤甸舰炮威力的人眼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恐慌如同瘟疫,在守军中间蔓延。
海上,王海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文莱城头的慌乱布防,以及更多民众向内陆逃亡的景象。
时间宝贵,必须尽快拿下王城,以免节外生枝。
“传令!,瞄准城墙段落、码头区、以及城内疑似军营、官署区域,延伸炮击!覆盖射击!为登陆部队扫清一切障碍!” 王海的命令冷酷而高效。
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炮击开始了!
仿佛永不停歇的雷霆,在文莱王城上空炸响。
重炮的炮弹带着毁灭的意志,狠狠地砸向目标。
一段看似坚固的城墙被连续命中,夯土崩塌,砖石飞溅,最终在一片烟尘中轰然垮塌出一个数丈宽的缺口,后面的守军非死即伤。
开花弹拖着凄厉的尾音,落入城内的兵营、集市和居民区,爆炸声接二连三,火光四处窜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华丽的官署建筑在炮火中燃烧、倒塌,昔日繁华的街巷变成了死亡陷阱。
整个文莱王城都在痛苦地颤抖、燃烧、哭泣,昔日“和平之邦”的景象荡然无存,化为人间炼狱。
持续的炮击又进行了近半个时辰,将面向港口的大段城墙彻底摧毁,城内多处燃起冲天大火,守军的士气早已崩溃殆尽,逃亡者不计其数。
“登陆部队,出击!” 王海看到时机成熟,果断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停泊在后方的五艘“商行级”运输船上,瞬间放下了数十条小艇。
林齐身先士卒,屹立在第一条小艇的船头,他“锵”地一声拔出腰间的指挥刀,雪亮的刀锋直指那片残破不堪、浓烟滚滚的码头区,声如洪钟:“坤甸的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随我杀敌!坤甸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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