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号前的铜狮立 —— 康熙五十七年春】
平遥城的晨雾还没散,“汇通海” 总号的朱漆大门就被推开了。王鸿绪站在石阶上,看着伙计们扯下最后一块红绸 —— 两尊铜狮蹲在门两侧,鬃毛上的盐晶在晨光里闪着青白,眼珠是漠北磁石镶的,亮得像藏了两团寒星。
“掌柜的,这狮子真能认票?” 赵德发摸着狮头,掌心被磁石吸得发沉,“昨儿试的时候,连老账房的老花镜都被吸住了。” 他说的是试验时的笑话,有个账房把眼镜往狮眼边凑,镜片顿时粘在眼珠上,取了半天才下来。
王鸿绪往狮眼上呵了口气,磁石遇热凝出细霜:“真票的磁粉线是绕着票面走的,能被整个吸住;假票的磁粉要么稀,要么只在边角,一贴就滑。” 他从怀里掏出张汇票,往左边狮眼一贴,纸页立刻被吸得服帖,像长在了石头上。
街对面突然传来鞭炮声,是商户们来道贺。做绸缎生意的李掌柜举着汇票挤过来,绸缎被风吹得飘起,露出里面的盐晶扣 —— 是总号给老客户的赠品,遇磁石会发亮。“王掌柜这招绝了!” 他把汇票往狮眼上贴,果然吸得牢牢的,“以后咱兑银都不用进柜台,先让狮子把把关。”
伙计们正往门楣挂匾额,“汇通海” 三个字的金漆里掺了铜粉,在阳光下泛出暖光。王鸿绪的目光落在匾额下方的暗格上 —— 那里藏着盐晶印,遇水会显出总号的密押,是最后一道防伪关,连赵德发都不知道。
一、狮眼的验票奇
辰时的日头刚过牌楼,铜狮前就排起长队。商户们举着汇票往狮眼上贴,真票被吸住时,人群就发出阵喝彩;有张假票刚贴上就滑下来,飘在地上像只白蝴蝶,持票的商人脸瞬间红透,抱着头就跑。
“慢着!” 王鸿绪让伙计捡起假票,对着光晃了晃 —— 盐晶章是用面粉捏的,遇潮发黏,“这仿得也太糙了,连解县盐晶都舍不得用。” 他把假票往狮眼再贴次,磁石只吸住个角,像揪着块破布。
赵德发突然指着左边狮眼:“掌柜的你看!那三张票吸得不对劲!” 王鸿绪走过去,果然看见有三张汇票贴在狮眼上,边缘卷着,像被磁石揪得发疼。他用指尖碰了碰,磁粉线的吸力忽强忽弱,不像正经票子的均匀劲儿。
“记下来是哪家商号的。” 王鸿绪让账房抄票面上的印章 —— 分别是 “裕丰号”“同顺记”“恒昌泰”,都是北平来的,上个月刚在北平分号开过户。他心里一动,这三家的账房,都是李掌柜介绍的。
有个穿青布袍的商人挤到前排,汇票往狮眼上贴时,手指在狮鬃上多抠了下 —— 那里有块盐晶是松动的,是范家常用的藏信处。王鸿绪盯着他的袖口,果然露出点铜色,三枚铜钱串在红绳上,和李掌柜的玉佩一模一样。
二、开业的异常票
午时的开业宴刚开席,赵德发就拿着那三张异常汇票进来了。桑皮纸在他手里发皱,磁粉线的暗纹歪歪扭扭,像条受惊的蛇。“查了,这三家商号的东家都和范家沾亲,” 他往门外看,“刚才那个青布袍商人,就是‘裕丰号’的账房。”
王鸿绪把汇票并排铺在桌上,密押诗分别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辰宿列晋”。他突然让伙计取来算盘,按密押对应数拨珠:“天 = 壹,地 = 贰,玄 = 叁,黄 = 肆……” 算珠碰撞的脆响里,金额渐渐显出来 —— 四千两、三百两、七十两。
“把数字连起来。” 赵德发突然拍手,“四、三、七 —— 谐音‘晋商亡’!” 账房先生们都倒吸口凉气,桌上的酒杯晃了晃,酒洒在汇票上,盐晶章遇酒显出的 “汇通” 二字突然发暗,像被血浸过。
王鸿绪用磁石往汇票背面一贴,果然吸起些碎铁屑 —— 是有人在票背撒了铁粉,想干扰磁石的吸力。“他们故意让票子吸得歪歪扭扭,就是想让咱们注意到。” 他把汇票往盐晶匣里放,匣底的盐粒立刻把纸页托住,“这是挑衅。”
街面突然传来喧哗。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掌柜的!有人在狮眼上贴了张纸,上面画着三铜钱!” 王鸿绪冲到门口,看见张桑皮纸粘在狮眼上,画的三铜钱用朱砂涂过,像滴在石头上的血。
贴画的人已经跑了,只留下串脚印往巷子里去。赵德发要追,被王鸿绪拉住:“别追。” 他把画纸揭下来,背面用铅笔写着 “初八”—— 和李掌柜供词里的日子一样,看来北平的事不是虚的。
三、匣中的密押合
未时的阳光斜斜照进账房,王鸿绪把三张异常汇票铺在盐晶匣里。匣底的解县盐粒遇潮发黏,把纸页粘得平展,密押诗的字迹越发清楚。他让赵德发取来《千字文》拓本,逐字对照 ——
“裕丰号” 的 “天地玄黄” 对应 “壹贰叁肆”;
“同顺记” 的 “宇宙洪荒” 对应 “伍陆柒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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