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应该是浓绿一片、生机勃勃的稻田,此刻却像是被霜打了一样,大片大片的稻苗叶片发黄、枯萎,有的甚至已经倒伏在水面上。
走近细看,稻苗的根部呈黑褐色,用手轻轻一拔,很容易就从土壤里拔出来,根须已经腐烂,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几个大队的队长和社员们围在田埂上,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张书记,您可来了!”东风大队的谢喜来队长看到张乐天,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上来,眼眶通红,“您看看这稻子,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再不想办法,我们队今年就颗粒无收了啊!”
张乐天拍了拍谢队长的肩膀,安慰道:“老谢,别慌,我们来了。雨潇,你快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林雨潇已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发黄的稻苗,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叶片和根部。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铲子,在稻田里挖了一小块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又取了一些土样和几株病苗,放进带来的标本袋里。他的动作有条不紊,神情专注而严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混着泥土的气息,却浑然不觉。
周围的社员们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林雨潇,仿佛他就是拯救这片稻田的唯一希望。张乐天和周天雷也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他的结论。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林雨潇才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凝重地走到张乐天面前:“张书记,初步判断,这是水稻根腐病和立枯病的混合发生。”
“根腐病和立枯病?”
张乐天皱着眉,“这是什么病?严重吗?有办法治吗?”
“这两种都是水稻苗期和分蘖期常见的真菌性病害,但像这样大面积混合爆发,确实比较少见。”
林雨潇解释道,“主要原因应该是土壤环境不良,加上近期高温高湿,通风透光差,给了病菌可乘之机。病菌感染了稻苗的根部,导致根系腐烂,无法吸收水分和养分,所以叶片就会发黄枯死。如果不及时防治,病情很快就会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那快说,怎么治?用什么药?我们听你的!”几个队长急不可耐地围了上来。
林雨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蹲下身,又检查了几株不同程度的病苗,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他站起身,对张乐天和周天雷说:“张书记,周叔,我有一个初步的救治方案,但事关重大,我需要再确认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好!你尽管放手去做,公社全力支持你!”张乐天毫不犹豫地说道。
林雨潇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大哥大——这还是公社为了方便他联系上级专家特意配备的。
他快速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立刻说道:“喂,是诸葛教授吗?我是林雨潇……对,南岭公社的……情况紧急,我们这里好几百亩水稻大面积发病了,我初步判断是根腐病和立枯病混合发生,想向您请教一下防治方案……”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老者沉稳的声音,林雨潇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怎么样?诸葛教授怎么说?”张乐天急忙问道。
“太好了!”林雨潇兴奋地说,“诸葛教授肯定了我的判断,并且给出的防治方案和我想的基本一致,这让我更有信心了!”
众人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那具体方案是什么?”周天雷问道。
“第一步,立即排水晒田,降低田间湿度,改善通风透光条件,抑制病菌繁殖。”
林雨潇条理清晰地说道,“第二步,药剂防治。用恶霉灵加嘧菌酯复配制剂,再混合春雷霉素和咯菌腈配方,进行叶面喷施和根部浇灌,这两种配方交替使用,每隔三天一次,连续使用两次。第三步,对于土壤环境特别差的地块,要及时追施腐熟的有机肥,改良土壤结构,增强稻苗的抗病能力。第四步,各大队要组织社员,对病株进行清理,集中烧毁,防止病菌扩散。”
“好!就按雨潇说的办!”
张乐天当机立断,立刻对周天雷和几个队长说,“老周,你负责协调各大队的人力和物资,确保药剂和有机肥能及时到位。谢队长,你们几个回去后,马上组织社员行动起来,严格按照雨潇的方案操作,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雨潇!”
“是!”周天雷和几个队长齐声应道,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希望。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稻田救治行动,在南岭公社迅速展开。
周天雷果然雷厉风行,短短半天时间,就从县农业局调来了所需的各种农药和器械,并组织车辆将这些物资及时送到了各个发病大队。
各大队的社员们也都积极响应,男女老少齐上阵,排水、喷药、清理病株、追施有机肥,田埂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