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吴军虽被辛弃疾挫了锐气,但在徐盛、丁奉两位宿将的指挥下,终究还是成功登岸,并选择了一处依山傍水的险要之地安营扎寨。
为防蜀军夜袭,吕文德、吕文焕、吕文信三兄弟被安排轮流值夜。先前派出的细作也适时汇报。
中军大帐内,丁奉、徐盛、周鲂仍在宽慰丧女之痛的全琮,承诺破城后必擒杀那青衫箭手,以告慰其女在天之灵。
待全琮情绪稍平,细作才禀报:“将军,探得白帝城内守军不过千余人。且永安都督陈到病重,卧床不起,已无法理事!”
全琮闻言,精神陡然一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恨意,也有一丝释然。
他环视帐内诸将,声音带着追忆与忌惮:“陈叔至……当年夷陵之战,我与李异、朱才率先锋军追杀刘备,斩杀蜀将傅彤之后,眼看就要擒杀那大耳贼,正是此人,率七百白毦兵,如铜墙铁壁般挡住去路!”
“其麾下士兵悍不畏死,反将我部杀得节节败退,若非朱然、朱桓将军及时来援,我早已命丧当场!回想起来,仍觉心悸。此人武勇,绝不亚于赵云!可惜,可惜,终让他护着刘备逃入了白帝城。”
当年同样参与此战的丁奉、徐盛亦是唏嘘不已,感叹当年刘备身边陈到、赵云、刘继业三杆长枪,不知断送了多少东吴儿郎的性命。
感慨之后,众将共识:既然陈到已无法视事,白帝城最大的威胁已去,再无顾虑,当即决定次日全力攻城,速战速决!
与此同时,永安都督府所在的奉节县城。
床榻之上,陈到面色蜡黄,气息微弱。
虽然沉疴难起,他却强撑着精神,对侍立床前的儿子陈安嘱咐道:“安儿,不必再守着我这无用之躯了……速速率领白毦兵,赶往白帝城!绝不能让吴狗越雷池一步!白帝城若失,我……我无颜见先帝于地下,更愧对丞相重托!”
他看着儿子坚毅的面容,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情:“为你取名‘安’,一愿你此生平安,二望你能安定这汉家天下!为父自幼对你严苛,授你百家所长,磨砺你的武艺兵法,为的便是今日!莫要让为父失望!”
正吩咐间,亲兵来报,杨家六郎杨延昭前来探病。
只见一位青年将军步入房中,他面容俊朗,身形挺拔,虽年轻却自带一股沉稳气度,眉宇间与杨业颇有几分神似,正是奉母命前来看望世叔的杨延昭。
陈到见到故人之子,浑浊的眼中骤然亮起一丝光彩,急切问道:“可是继业兄……有消息了?”
杨延昭恭敬行礼,随即便将父亲杨业信中如何护卫诸葛亮,如何助大军稳定关中,以及如何克复长安的内容细细道来。
陈到听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声道:“好!好!继业兄老当益壮,能再为丞相效力,为大汉建功,我心甚慰!甚慰啊!”激动之下,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他勉力平复气息,对陈安与杨延昭道:“你二人,立刻动身,同往白帝城!六郎,这杆长枪随我征战多年,今赠予你,望你持此枪,多立战功,光耀你杨家之门楣!”
只因陈安擅用刀矛,武艺多为杨业所传,故陈到将自身长枪赠予更擅枪法的杨延昭。
陈安与接过长枪的杨延昭,双双跪地拜别。
二人心中皆已立下誓言:必破吴军!父辈用鲜血与忠诚拼来的荣耀,绝不容他人玷污!正如当年关君侯所言“虎女安能配犬子”,他们这些将门虎子,自有其傲骨与担当。
更何况,白毦军中许多年轻士卒的父亲,正是战死于夷陵,国仇家恨,累积于心,此战必雪!
次日,吴军倾巢而出,只留千余人看守江边战船,近万大军对白帝城发起了猛攻。
云梯架起,吴军士兵如蚂蚁般攀附而上。
城头之上,戚继光率领的新军与原有守军早已严阵以待。
当先登的吴军在周鲂亲自率领下冒死攀上城头,尚未站稳脚跟,便遭遇了戚继光精心操练的“鸳鸯阵”!
但见城头狭窄之地,以狼筅为锋,长枪左右配合,藤牌手掩护突前,镋钯手伺机袭杀。
十二人为一队,进退有序,攻防一体。狼筅枝杈横扫,扰乱吴军阵型;长枪如毒蛇出洞,从缝隙中疾刺;藤牌挡住劈来的刀剑,后排短兵手立刻上前补刀。
吴军个人勇武在这诡异的阵型面前难以施展,往往顾此失彼,纷纷被绞杀倒地。
周鲂本人仗着力大刀沉,连破两队鸳鸯阵前锋,却一时也难以彻底撕开缺口,反而被阵型变换困住,行动受阻。
就在这时,一声清啸,辛弃疾已如鹞鹰般掠至!他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取周鲂。“吴将休得猖狂,辛弃疾在此!”
周鲂举刀相迎,只觉对方剑法乃平生仅见,时而大开大阖,气势磅礴;时而灵巧刁钻,如细雨连绵。
剑光缭绕间,竟将他这沙场老将逼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心中又惊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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