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听说你要跟师傅学‘奇道’?”木墩咬着一个肉包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是的,师兄,我想晋升‘奇士’。”
“噗……”木墩一口肉馅沫子喷了出来。
“你疯了,学‘奇道’就罢了,你还要晋升‘奇士’,昨天被‘合和’打坏了脑子吗?”
“哐当!”忽地一记重拳砸在木墩的头上。
莫岚子从身后走过,扯着嗓子大骂:“你这烂木头尽给为师丢人,自己偷懒摸鱼就算了,还在背后撺掇着天赐不学好。”
“哪有哪有,我为师弟高兴还来不及呢,天赐好眼光,哈哈哈……”
木墩摸着头憨憨直笑,趁着莫岚子转身,忙收敛笑容,一脸严肃地凑近秦天赐,轻声说道:“师傅给你下药了?怎么这么想不开。”
秦天赐微微一笑,“是我自己的决定。”
“唉……多好的苗子啊,竟给师傅带歪了……”木墩一面摇头叹息,一面痛心疾首地轻声嘟囔。
“……”
吃过早食,莫岚子喊住几人:“天赐,丫头,你们俩随我来,烂木头你自己待一边凉快去。”
半炷香后,三人来到了“藏渊阁”,分主次坐定,莫岚子慢悠悠地泡起一壶茶,用碗盖扒了扒茶水,缓缓说道:
“今日给你俩讲讲老夫的心里话,也是为师这几十年来的一点心得,你们认为对的就记着,认为不对的,就权当是老夫在放屁。”
幽莹知道他的脾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岚子清了清喉咙,开始说道:“老夫八岁为学,十六岁游历各地,二十四岁方才开‘元眼’成为灵官。”
“啊!”秦天赐吃惊地叫了出声,他没想到莫岚子竟然这么晚才开“元眼”。
莫岚子撇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人们都以为开了‘元眼’就能认识灵官的世界,却不知真正想要开眼看世界,只有在认识到自己的无知时才是,许多人的认识都还太过浅薄和狭隘……”
说着,他指了指秦天赐。
“一个人若是只顾着埋头修行,随着实力的增强,就容易自我骄纵,仿佛自己就是最大,看不清世界,看不到他人,最终吃亏的还会是自己。”
“这个道理很容易明白,却鲜有人真正去理会,可悲啊。”
秦天赐心中不以为然,想道:难不成要像您老一样?那也未必就成功吧,可见有些理也别认得太死,取长补短,集众家所长才更有裨益。
“老夫起初为学,只是为了不甘人后,不为人笑话,哪知后来越学越带劲儿,即使如今这把岁数了,依然对未知保有浓厚的兴趣,这其中固然有我们摩西族人的特性,也是心性和认知使然。”
他顿了顿,又道:“为学为学,莫先于穷理……”
“这是屁话,说得简单点就是我们所学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用?终其所以只是为了明白一个‘理’字而已。”
“什么是理?……就是说,这东西是什么,怎么用,对自己有什么利弊,怎么对付它,这就是‘理’。”
“术也好,物也罢,密约信息、奇人奇事等等,都绕不开这个‘理’字。”
秦天赐微微点头,对这番话倒是颇为认同,幽莹依旧是默默不言,安静地听着。
“就如你们对付的那个‘合和’,说白了,还是木墩那木头棒子所学不精,懂得不多。”
“合和合和,合则生,分则死,只要攻击它尾部下三寸的离合处,就是它的命门,也是它最软弱的部位,一碰就死。”
“你们一味攻击他的坚甲,那是瞎子点灯,聋子听戏,给枯树烂木根子浇水--白活了老大的功夫劲,活该那墩子被咬……”
“哼,这就是你们‘知’与‘不知’的天壤之别。”
莫岚子收起话头,慢慢地喝了口茶,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来,大呼了一声:“痛快!”
秦天赐心有所动,原来那“合和”的命门竟是在那里。
“大多数人呐,只一味追求修炼,却不知‘知’与‘行’实则是两条腿,拄着拐杖又怎么赛得过用两条腿奔跑的人呢,真是愚昧。”
“所以说,知识见闻也是推动我们向前的重要手段……这里的典籍,密约,皮本,纸卷,图册无不是珍贵稀罕之物,并不比什么灵术卷轴要差。”
“人之所以成为万灵之长,就在于有智慧、通情理,从互通情义的语言,到记载事物的文字,最终产生出这些集大成的典籍来。”
“你们以为我们摩西族人搞这个密约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正是因为我们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且比任何族类都要理解深刻……”
“你们别看为师我是一介无用之人,这也恰恰说明,有见闻者不一定都能成为强者,但强者一定少不了懂得这些。”
“你俩今后想要走得更远,就得先明白这个‘理’,而且是明白得越早就越好。”
“懂了吗?”
秦天赐和幽莹不约而同地默默点了点头,都若有所思地细品着老者刚才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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