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
当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被坦克履带碾入泥土,当最后一面曹军的旗帜被扯下,战场终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不再有炮火的轰鸣,不再有金属风暴的咆哮,也不再有临死前的惨叫。只剩下风吹过旷野的呜咽,卷起硝烟与血腥混杂的气味,在冰冷的钢铁巨兽之间穿行。
数十台五十式主战坦克,如同史前巨兽的骸骨,静静地停泊在尸骸遍布的战场上。它们的炮管依旧散发着余热,履带上挂着分辨不清的血肉与破碎的旗帜,像是在无声地炫耀着刚刚完成的饕餮盛宴。
曹操依旧单膝跪地,在他身后,是三千名被缴械的残兵。他们或站或坐,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麻木与空洞。他们的世界,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被彻底颠覆,然后踩得粉碎。
一名西凉军官从坦克上跳下来,靴子踩在沾满血污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到曹操面前,用马鞭的末梢,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曹操的头盔。
“抬起头来。”
曹操缓缓抬起头,他的脸庞沾着尘土,眼神却平静得可怕,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军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语气里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曹孟德,一代枭雄,怎么跟条狗一样跪在这儿了?你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豪气呢?”
周围的西凉士兵发出一阵哄笑。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屈辱,只有一种纯粹的观察,像一个工匠在审视一件工具。这种眼神让那名军官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毛。
“看什么看!”他恼羞成怒地挥了挥马鞭,“把他绑了!跟那袁本初作伴去!”
很快,从青龙谷的方向,另一支队伍被押解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被五花大绑的袁绍。
这位曾经的四世三公,河北霸主,此刻的模样比曹操还要凄惨百倍。他的衣袍被撕得破破烂烂,头发散乱如鸡窝,脸上满是泪痕、鼻涕和尘土混合成的污垢。他的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不可能的……妖术……都是妖术……”
当他被士兵粗暴地推搡着,一个踉跄跪倒在曹操身边时,他似乎才认出了眼前这个同样跪着的男人。
“孟德?”袁绍的眼神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抓住曹操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孟德!你快告诉他们,这是妖术!董贼用了妖术!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们的八十万大军……我的河北……”
曹操的目光从袁绍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扫过,没有一丝波澜。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败了。”
这两个字,像两柄无情的铁锤,彻底击碎了袁绍最后的神智。
“哇——”的一声,这位昔日的盟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嘶哑而难听,引得周围的西凉兵笑得更加大声。
曹操默默地移开目光,望向远方那面遮天蔽日的“董”字大旗。
袁本初,你到死都不明白。这不是妖术,这是一种你我永远无法企及的力量。败给这种力量,不丢人。丢人的是,败了,却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
长安,相国府。
一间宽敞得足以容纳一支小型军队的殿堂内,灯火通明。但这里的光源,并非寻常的烛火或灯油,而是一种镶嵌在穹顶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特晶石。
殿堂中央,一幅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立体舆图正缓缓旋转。舆图之上,山川河流,城郭关隘,纤毫毕现。
陈默,或者说董卓,正斜倚在一张宽大得不像话的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冰镇的葡萄酿,优哉游哉地看着舆图前方的另一面光幕。
光幕之上,正是战场传回的实时画面。曹操的下跪,袁绍的崩溃,被分割成数十个不同的角度,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主公,尘埃落定。”
李儒一身黑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听不出喜怒。
“嗯。”陈默抿了一口酒,眼睛还盯着光幕上曹操那张平静的脸,“伤亡如何?”
“我军战损坦克三十七辆,其中十三辆可修复。阵亡将士一千二百余人,伤三千。”李儒报出一串精准的数字,仿佛在谈论天气,“联军方面,青龙谷内歼敌七十余万,主战场俘虏曹军三千,袁绍残部万余。其余各路诸侯,或降或逃,已不成气候。”
李儒顿了顿,抬眼看向那副巨大的光影舆图。
“自今日起,冀州、青州、兖州、豫州,皆为主公囊中之物。整个北方,再无敌手。中原之地,已尽归掌控。”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带着一种金石落地的分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巨大的舆图之上,代表着袁绍、曹操以及其他诸侯势力的各色光斑,逐一黯淡、熄灭。紧接着,一片深沉的、代表着董卓势力的黑色,如同泼墨一般,从雍凉之地迅速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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