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直到水变凉,氤氲的水汽散去,镜中的自己显出清晰的轮廓。
身上所有的疲惫和紧绷,似乎都被一并带走,只剩下一种懒洋洋的松弛感。
她裹上厚实柔软的浴巾,推开浴室的门。
客厅里很安静,顾衍不在。
卧室的门虚掩着,床上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套干净的香槟色真丝睡衣。
林溪换上睡衣,长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她赤着脚,走到客厅,露台的落地窗开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外面打电话。
海风吹拂着他,将他身上那件黑色衬衫勾勒得愈发挺括,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透出一种禁欲的力量感。
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正用流利的英文低声下达指令。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绝对掌控力,与之前抱着她时那份温柔判若两人。
林溪静静地靠在门框边,听着他为自己处理好所有的后顾之忧。
“……让国际刑J那边加快流程,弗雷德里克的罪证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公之于众,要让埃克哈特家族连公关的时间都没有。”
“瑞士银行那边的账户已经冻结,所有非法资金会按照国际法例进行清算。”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柔和,“一部分充公,另一部分,转入以我太太名义新成立的‘曙光’基金会,用于全球罕见基因病的研究与救助。”
林溪的心猛地一颤。以她为名的基金会……这个男人,总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将她纳入他未来的每寸版图。
“‘诺亚’在全球的十七个秘密分部,名单已经同步给各国安全部门,让他们立刻采取行动,务必确保所有‘神之细胞’原始样本都被安全收回并销毁,不能有任何遗漏。”
“那个首席技术官,给他一笔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再给他一个新的身份,送他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发布会现场的那些宾客,让他们签保密协议。谁敢把今天看到的事情泄露出去……”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淬了冰,“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条条指令,他有条不紊地发出,冷静、果决、滴水不漏。
林溪静静地听着,那曾让她心惊胆战的滔天风暴,就在他三言两语间,被化解于无形。
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和骄傲。
这就是她的男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衍结束了通话,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他眼底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他朝她伸出手。
林溪走过去,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随即被他一把拽进怀里,紧紧箍住。
“都处理好了?”她仰头看着他,声音软糯。
“嗯。”顾衍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都处理好了。弗雷德里克·冯·埃克哈特这个名字,以后只会出现在金融犯罪和反人类罪的教科书里。”
他的手有些凉,林溪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掌心竟也有一层薄汗。她意识到,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那个首席技术官……你是怎么策反他的?”她换了个话题,想让他放松一些。
顾衍抱着她走到露台的藤椅上坐下,让她侧坐在自己的推上,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领地里,这才缓缓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寒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顾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弗雷德里克太过自负,他以为用金钱和所谓的‘理想’就能捆住所有人,但他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无法拒绝的筹码。”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个技术官有个患有罕见基因病的女儿,每年都需要天价的治疗费用来维持生命。我的人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合作,顾氏不仅可以承担他女儿所有的治疗费用,聘请全世界最好的专家,还能给他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一边是跟着一个疯子走向毁灭,女儿也可能随时断掉治疗;另一边是荣华富贵,女儿也能得到最好的救治。他不是傻子。”
林溪了然。釜底抽薪,攻心为上。顾衍找到敌人最脆弱的命门,一击致命。
海风拂过,吹起她微湿的长发,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尘埃落定后的平静,显得格外珍贵。
许久,顾衍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账,还没算完。”
林溪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
“林溪,”他终于转回头,视线牢牢锁住她,“那两部手机,一部在弗雷德里克古堡的,一部在化妆间的,都已经被我的人拿回来了,里面的所有数据都经过了不可逆的物理销毁。”
“还有你戴的胸针和耳钉,也都处理掉了。”他伸手,指腹摩挲着她空空如也的耳垂,动作很轻,眼神却极具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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