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为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栖霞、归鹤偶遇云林寺慧明高僧,联手击退老虎寨“断魂斧”霍震霄及其党羽;
更因栖霞腰间那柄雪纹莹亮的银雪剑,引得慧明盛情邀二人入寺一叙;
今儿个咱们就讲,这云林寺深处的禅房之内,住持圆通大师抚剑追昔;
一段藏着侠骨锋芒与痴情意憾的江湖往事,伴着袅袅香雾,就此缓缓铺展!
且说栖霞、归鹤跟随慧明穿过云林寺的红墙黛瓦,脚下青石板路被百年岁月磨得温润发亮,边角处泛着淡淡的包浆。
耳畔梵音隐约,从远处大殿飘来,混着庭院中草木的清香,方才湖岸的刀光剑影、人声喧嚣,竟恍如隔世般遥远。
慧明引着二人直奔后院禅区,院中几株老梅枝干虬劲,枝头花苞鼓鼓囊囊,似攒着满冬的气力,一缕缕暗香袅袅浮动,沁得人满心清爽。
他请两人在院心石凳上落座,又唤来个眉眼灵动的小沙弥,奉上两盏热腾腾的龙井,才躬身道:
“二位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请师祖前来。”
茶烟袅袅升起,在晨光中凝成细细的雾丝。
香气氤氲间,慧明已匆匆折返,脚步放得极轻,轻声相邀:
“师祖已在静室等候,二位随我来。”
三人穿过月洞门,步入后殿一间僻静静室。
室内香雾缭绕,是上好的檀香,案上摆着一套古朴的紫砂茶具,旁边摊着一卷墨迹斑驳的《金刚经》,纸页边缘已被翻得微卷。
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僧人正端坐蒲团之上。
他身着灰布僧袍,虽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眉眼间透着几分慈和,眼底深处却藏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江湖侠气——
正是云林寺住持,圆通大师。
“师祖,这两位是栖霞姑娘与归鹤施主,那柄失而复得的银雪剑,便是栖霞姑娘所佩。”
慧明躬身恭敬引见,语气中难掩欣喜。
圆通大师缓缓起身,动作虽缓,却不失沉稳,目光落在栖霞腰间,那双眼看透世事的眸中,似有波澜微动。
栖霞会意,当即解下银雪剑,双手捧着高高奉上,姿态恭敬。
圆通伸出枯瘦却有力的手指,指腹带着常年持握禅杖的厚茧,轻轻抚过剑鞘上的雪花纹路;
那纹路雕得精细,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时光。
指尖按在剑柄上轻轻一抽,“铮——”的一声清鸣响彻静室,绵长而清亮,似有穿透力;
剑身莹白如练,寒光四射,竟映得满室发亮,连缭绕的香雾都似染上了一层霜色,透着几分凛冽。
“没想到,整整十年了,老衲竟还能再见此剑……”
圆通大师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感慨,眼神悠远,似已沉入那尘封了三十年的往事之中。
栖霞连忙起身,诚恳道:
“既是圆通大师的宝剑,晚辈不敢私藏,愿原物奉还!”
圆通大师却摇头轻笑,目光落在栖霞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审视,语气亲切:
“你这娃子,倒是一片赤诚义气。只是这剑,从来不是我的。”
他枯瘦的指尖轻轻叩在剑鞘的雪花纹上,力道轻得像怕惊扰了旧梦,声音却渐渐沉了下去,染满了岁月的风霜:
“三十年前,老衲尚是个云游僧人,行至山外海夏的盐泽之地。
那地方寸草不生,烈日灼灼似火,把盐滩晒得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睁不开眼。
老衲随身携带的水囊见了底,终是支撑不住,缺水晕厥在地。
刚睁开一线眼缝,便撞见当地匪霸‘盐老虎’带着数十个手下,举着钢刀围了上来,刀光晃得人眼晕,那时真是万念俱灰,只道今日要命丧于此,唯求一死。”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过盐丘,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形!
待她站定,才见是个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肤白胜雪,穿一身素白劲装,眉目清冽得如同昆仑山顶的寒峰,不带半分烟火气;
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似盛着未化的雪光,透着股桀骜与凌厉。
她手中正握着这柄银雪剑,剑鞘上的雪花纹在烈日下泛着细碎的光,与她的白衣相映,竟似能驱散几分暑气。”
“‘你们这群腌臜东西,也配欺负出家人?’
她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一股凛然傲气,像冰珠落玉盘。
话音未落,银雪剑已‘铮’地出鞘,剑光如匹练扫过,招式灵动凌厉,正是早已失传的‘银雪剑法’路数——
她,便是柴尔清。”
“匪霸足有数十人,个个手持钢刀,凶神恶煞,可她丝毫不惧!
身影腾挪间,白衣翻飞如蝶,剑招狠厉却不失清雅:
‘踏雪无痕’使出时,足尖轻点匪霸刀背,借力身形轻飘飘跃起,如雪花般落地,剑刃已在三人肩头留下浅浅血痕,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伤不杀;
‘雪落千山’接招时,剑光陡然四散,如漫天飞雪簌簌落下,密不透风,逼得众匪哭爹喊娘,连连后退,手中钢刀挥舞得毫无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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