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她写作的时间更固定了,也更有针对性。她发现科普类、生活常识类的稿件更容易被采用,稿费也相对稳定。
她便有意识地多往这个方向努力,结合爷爷的医药知识和自己的理解,写一些实用的小文章。偶尔,她也会尝试写点短篇故事,将一些超越时代的思考,小心翼翼地隐藏在符合主流价值观的情节之下。
宋毅并非毫无察觉。他有时深夜归来,会看到书桌上摊开的稿纸和写到一半的文章。他认得那清秀却带着风骨的字体。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不是不高兴,他的月月有才华,他骄傲。但他隐隐觉得,那片书桌,那个笔名叫“素月”的世界,是他完全无法触及、也无法参与的。那里面的月月,似乎离他有些遥远。
这种隐约的不安,在一次他无意中看到苏挽月整理一叠退稿信时,达到了顶峰。那些被编辑红笔批注过的纸张,像一根根细刺,扎得他心疼。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
“月月,别太累了。写这些东西费神,要是喜欢写就写着玩,不想写就不写。我能养得起你,你不用这么辛苦。”
苏挽月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她放下手中的信纸,转过身,对上他带着疼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想要将她重新拉回他羽翼之下的眼神。
她笑了笑,笑容依旧温柔,眼底却多了一丝宋毅看不懂的坚定:“不辛苦,毅哥。我喜欢写,觉得有意思。” 她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头,“就像你喜欢摆弄车子一样,这是我的……一点爱好。”
她用了“爱好”这个词,轻描淡写,却巧妙地划下了一道界限。这不是为了生计的奔波,而是精神的需求,是独立于他供养之外的、属于她自己的园地。
宋毅看着她清澈却不容置疑的眼睛,那些劝慰的话便堵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她,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莫名的不安,确认她完全属于自己。
苏挽月任由他抱着,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心里却一片清明。
看,潜在的掌控欲已经开始冒头了。
幸好,我从未真正放松警惕。
她享受着这份拥抱的温暖,也清晰地认知到,保持独立的重要性。
她甚至开始利用写作带来的微薄收入,悄悄地积攒起来。不多,但每一分,都代表着一种可能性。
日子依旧在继续。宋刚宋强还是常来,苏挽月依旧用食堂的好菜和白面馒头“犒劳”他们,维系着与两个大家庭的温暖纽带。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依旧是恩爱般配的小夫妻。
只有苏挽月自己知道,在她心里,有两个苏挽月在并行不悖地生活着。
一个苏挽月,会为宋毅带回的一包桂花糕而真心欢喜,会在他疲惫时为他揉按肩膀,会在他深情凝视时怦然心动。这个苏挽月,逐渐被温情渗透,甚至开始模糊地构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另一个苏挽月,则永远冷静地坐在心灵深处的高台上,冷眼旁观。她规划着写作的路径,计算着积攒的稿费,审视着宋毅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断评估着风险,随时准备启动应急预案。
这份清醒的“恶”,并未破坏表面的甜蜜,反而像给精美的瓷器上了一层冷硬的釉,让它既能展现温润的光泽,又具备了抵御磕碰的硬度。
一次,宋毅跑长途回来,给她带了一条崭新的、据说是从南方带来的淡紫色丝巾,比之前那条上海的更加柔软飘逸。他献宝似的给她系上,眼里是期待的光芒。
苏挽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实很衬她。她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容明媚:“真好看,谢谢毅哥。”
宋毅立刻被这笑容治愈,所有奔波劳顿都化为乌有。
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苏挽月眼底深处,那抹冷静的光,一闪而过。
丝巾很美,情意也真。
但只有我自己的,才更让我安心。
她像一株根系深植于黑暗,却努力向着阳光伸展枝叶的植物。
一方面贪婪地汲取着爱的养分,另一方面,那深埋于恶染土壤中的根须,从未停止过向更深处蔓延,为自己积蓄着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能独自存活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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