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五年的夏末,南皮城在经历了内外的重重考验后,竟难得地沉浸在一片外松内紧的平静之中。北方的袁绍终于如张圣所愿,将矛头对准了兖州的曹操,十万大军南下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波涛汹涌的天下棋局,激起的涟漪影响着每一个角落。
镇东将军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却不如往日那般肃杀。张圣放下手中来自东南前线和邺城方向的最后一份简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驱虎吞狼之计初见成效,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被移开了一角,带来片刻的松弛。
“主公,连日操劳,不若早些歇息。”徐元的声音温和地响起,他同样面带倦色,但眼神中却有着大局初定的欣慰。
张圣抬眼,看向这位最倚重的臂膀,微微一笑:“文表,袁本初这头猛虎,总算是被我们引向了该去的地方。接下来,便是我们‘争时’的关键了。”
“正是。”徐元颔首,“袁曹相争,无论孰胜孰败,短期内都无力北顾。我军当借此良机,深固根本,广积粮,缓称王。内政、练兵、技术,皆可从容推进。”
“尤其是技术。”张圣坐直身体,目光炯炯,“马钧前日汇报,燧发枪的击发机构改良颇有进展,哑火率能降低一成,已是难得。但要大规模列装,形成绝对战力,还远远不够。格物院那边,蒸汽机的雏形你也看了,虽简陋,却是未来的方向。这些,都需要时间,需要安稳的环境。”
“主公深谋远虑。”徐元表示赞同,“如今外部压力稍减,正是埋头发展的绝佳时机。与荆州的商贸线路若能打通,不仅可得钱粮物资,或许还能引进些南方特有的技艺人才。”
两人又商讨了一番内政细节,直至月上中天,徐元才告退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张圣一人。他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棂,夏夜的凉风带着荷塘的清新气息涌入,吹散了满室的沉闷。仰望星空,银河璀璨,甄宓前几日所说的“紫微星旁客星侵扰,北方煞气隐现”,如今看来,正是应在了袁曹之争上。他的宓儿,不仅是才女,直觉亦是如此敏锐。
想到甄宓,想到后宅中那些牵挂他的人,张圣心中泛起一丝温情。自从定下“争时”之策,整日忙于军国大事,已是多日未曾好好与妻妾们相聚。尤其是赵雨,产期将近,他这做夫君的,陪伴实在少了些。
念及此处,他不再犹豫,转身出了书房,向后宅走去。
穿过回廊,先到了甄姜的正院。院内灯火已熄了大半,只留廊下几盏灯笼,映照着婆娑树影。守夜的侍女见是他来,连忙要通报,却被张圣摆手制止。他轻轻走入内室,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甄姜侧卧在榻上,已然安睡,呼吸均匀。榻边的小摇床里,嫡长子张定业也睡得正酣,小拳头蜷在脸颊边,模样恬静。
张圣没有惊醒他们,只是驻足凝视片刻,为甄姜掖了掖被角,又轻轻摸了摸儿子温热的小脸,心中充满了安宁与满足。这是他的正妻,是他基业的稳定后方,也是他长子之母。这份岁月静好,正是他奔波奋斗想要守护的。
悄声退出正院,他转向赵雨所居的“听雨轩”。与甄姜院落的宁静不同,听雨轩此刻还亮着灯。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赵雨有些烦躁的声音:“……这小家伙,白日里安静得很,一到晚上便折腾,定是个不省心的!”
随即是侍女小心翼翼的劝慰:“夫人且忍一忍,产期近了,小主子活泼些也是常理……”
张圣嘴角微扬,推门而入。只见赵雨斜倚在软榻上,腹部高高隆起,一手撑着后腰,眉头微蹙,显然被胎动扰得不适。她虽因怀孕身形丰腴了些,但眉宇间那股飒爽英气却未曾稍减,反而因这孕态增添了几分独特的柔韧。
见到张圣进来,赵雨眼睛一亮,挣扎着想坐直身子:“夫君?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带着惊喜,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张圣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温声道:“别动,小心身子。”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覆上她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那有力的胎动,笑道,“看来是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像你。”
他的手掌温热,动作轻柔,赵雨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被他抚摸的地方蔓延开来,连日来的烦闷和身体的不适似乎都减轻了许多。她靠在张圣肩头,叹了口气:“若是像我便好了,我就怕他/她像你一般,是个心思重的,整日里谋算这个,谋划那个,让人操心。”
这话带着嗔怪,更带着浓浓的关切。张圣知她是担心自己劳心太过,心中感动,揽住她的肩头,低笑道:“谋算天下,不也是为了给你们,给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太平盛世么?”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清爽的气息,不同于甄宓的幽兰淡雅,也不同于蔡琰的书卷墨香,是一种如同雨后青草般的鲜活气息。怀孕后的赵雨,身体更加柔软丰腴,靠在他怀中,温香软玉,让他不由心生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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