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清河县镀上了一层慵懒的金色,但这份宁静很快就被王鼎小院外的喧嚣彻底打破。
要说专业素养,阮大铖麾下这群锦衣卫,虽然人品堪忧,但业务能力确实比县衙那些混日子的捕快强出一大截。孙小旗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四个身手矫健的锦衣卫立刻心领神会,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悄无声息地贴到了高耸的院墙下。
两人一组,迅速搭起人梯!下面的人扎稳马步,双手交叉托举,上面的人脚尖一点,借力向上猛蹿,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干惯了这种飞檐走壁的勾当。
两只手几乎同时搭上了墙头!准备发力将身体引上去!
然而,预期的潇洒翻越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两声撕心裂肺、堪比杀猪般的惨叫!
“啊——!!我的手!!”
“卧槽!有钉子!!”
那两位率先摸到墙头的锦衣卫好汉,感觉手掌像是同时按在了一排烧红的铁蒺藜上,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们如同被滚水烫到的猫,猛地缩手,身体失去平衡,惨叫着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下面充当“底座”的同伴身上!
顿时,墙根下滚作一团,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仔细看那两人的手掌,早已是血肉模糊,几个血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血。墙头那一排排寒光闪闪、尖头朝上的大铁钉,此刻正得意地挂着丝丝血肉,在夕阳下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他娘的!这姓王的属刺猬的?!墙头还插钉子?!”孙小旗又惊又怒,眼看偷袭不成,立刻改变策略,“给我砸门!用力砸!”
剩下的锦衣卫和那些磨洋工的捕快们,立刻围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前,拳打脚踢,用肩膀猛撞。可那门是王鼎特意选的实心厚木,门闩粗壮得像小孩胳膊,任他们撞得肩膀生疼,大门也只是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纹丝不动。
院内,王鼎等人早在听到外面异常动静时就警觉起来。待那两声凄厉的翻墙惨叫传来,王鼎非但不慌,反而露出一丝“果然来了”的冷笑。
“不要慌,按事先说好的办!快!”王鼎低喝一声。
这套结合了《地道战》精神和《物理防御大全》的“应急预案”,他们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熟练得如同肌肉记忆!
王鼎一手拉住小曼,一手搀着岳母,张千户紧随其后,带着几个佣人,从容不迫地迅速钻进了屋内,掀开隐蔽的地窖入口,鱼贯而入,通过那条秘密通道,直接转移到了隔壁张千户居住的院落。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甚至都没有磕磕碰碰。
而机灵的马小六和宁小筛则留了下来,负责执行“阻击任务”。两人如同上了发条的陀螺,飞快地从角落杂物里搬出七八个黑乎乎、带着锯齿的铁家伙——正是王鼎早早在集市上采购的“暗器”,专门用来捕猎野猪的铁夹子!
两人手脚麻利地将这些“阎王帖”布置在院墙根下、大门内侧以及通往堂屋的必经之路上,用浮土稍作掩盖。宁小筛更是发挥了他的“创意”,搬来梯子,将一个硕大沉重的陶瓷夜壶(里面是他积攒多日、味道浓郁的“陈酿”尿液)小心翼翼地悬挂在大门门楣上方,用一根细绳巧妙系住,绳子的另一端牵在门闩附近。
做完这一切,两人相视一笑,拍了拍手,也迅速钻入地窖,盖好入口。整个小院,瞬间变成了一座寂静却充满杀机的空城。
院墙外,孙小旗见撞门无效,气得哇哇乱叫。他眼珠一转,派人冲进旁边一户吓得瑟瑟发抖的邻居家里,不由分说抢来几床厚棉被。
“搭人梯!把被子蒙在墙头上!再上!”孙小旗嘶吼道。
这一次,有了棉被做缓冲,两名锦衣卫总算成功翻越了“铁钉阵”,噗通两声跳进了院内。此时天色已经蒙蒙昏暗,院内景物看不太真切。
那两人立功心切,脚一沾地,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大门冲去,想着赶紧从里面开门放同伴进来。
然而,刚跑出没几步……
“咔嚓!!”
“啊——!我的脚!!”
“咔嚓!!”
“娘嘞!救命啊!腿断了!!”
两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伴随着更加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两名锦衣卫先后精准地踩中了埋设在草丛里的野猪夹!那带着恐怖锯齿的铁牙瞬间合拢,死死咬住了他们的脚踝!剧痛钻心,两人当场倒地,抱着腿哭爹喊娘,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外面的人只听到里面鬼哭狼嚎,却不知具体情况,孙小旗急得跳脚,扒着门缝大喊:“里面怎么了?!快开门!快开门啊!”
里面只有带着哭腔的回应:“头儿……救命啊……踩中陷阱了……腿……腿好像断了……”
孙小旗气得几乎要爆炸,怒吼道:“撞门!给我把门撞开!” 可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撞门的巨木?几个锦衣卫使出吃奶的力气用脚踹、用肩膀撞,那厚木大门依旧稳如泰山。旁边的捕快们更是出工不出力,跟在后面虚张声势地喊几声,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巴不得这群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锦衣卫多倒点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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