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坡。
南线战场。
烟尘滚滚,马蹄声碎。
“将军!又撤?”
一名并州狼骑的校尉策马冲到张辽身边,脸上全是憋屈。
“咱们就这么打了跑,跑了打?兄弟们的刀都快憋出锈了!对面那帮孙子,还真当咱们是软柿子,追得那叫一个欢!”
张辽的面庞如同岩石雕刻,他侧头看了校尉一眼,没说话。
他只是抬起手,做了个继续后撤的手势。
校尉还想说什么,可一对上张辽那沉静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狠狠一甩马鞭,带着一肚子火气,传令全军继续后撤。
“撤!全军后撤十里!”
号角声呜咽着响起,刚刚与赵军先锋短暂接触,砍翻了百十号人就立刻脱离战场的并州狼骑,像一阵风一样,再次向北退去。
“哈哈哈!跑了!又跑了!”
赵军阵中,副将兴奋地对主帅廉翼大喊。
“大帅!您看!那燕军简直不堪一击!属下说得没错吧,什么狗屁并州狼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廉翼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须发皆白,他眯着眼睛,看着燕军远去的背影。
作为沙场老将,他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太顺利了。
从开战到现在,已经是第五次交锋了。
每一次,燕军都是一触即溃,丢下几十具尸体就狼狈逃窜。
这打法,不像是精锐,倒像是……在遛狗?
“大帅,还等什么?下令吧!全军压上,一鼓作气,把张辽那厮的脑袋砍下来,咱们就是灭燕的头功!”副将急不可耐地催促。
廉翼沉吟不语,他总觉得这里面有诈。
可战报是实打实的,斩获也是实打实的。
手下将士们的士气已经被这连续的“大胜”彻底点燃了。
如果他此刻下令持重缓行,必然会打击士气。
而且,西线和东线的战报也传来了,魏军被小股骑兵骚扰,步履维艰;草原那帮蛮子更是没影,估计还在路上抢东西。
这灭燕的头功,唾手可得。
富贵险中求。
想到这里,廉翼那颗沉寂多年的功名心,也开始活泛起来。
他看了一眼地图,张辽后撤的方向是一片开阔地,无险可守。
“传我将令!”
廉翼终于下定了决心。
“全军出击!全速追击!务必在日落之前,全歼燕军!”
“得令!”
副将兴奋地脸都红了,立刻传令下去。
“呜——”
赵军的号角声变得高亢而急促。
十万“邯郸锐士”如同开闸的洪水,放弃了稳妥的阵型,朝着张辽“逃跑”的方向,疯狂地追了上去。
远方,正在撤退的张辽听到了身后那震天的喊杀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滚滚而来的烟尘,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将军,他们追上来了!”校尉有些紧张。
“嗯。”
张辽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他看向更北的方向,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大王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这颗钉子,已经死死地把赵国十万主力,拖在了这片远离宛城的土地上。
接下来,就看另外两路了。
与此同时。
东线战场。
“操!这帮小娘皮跟苍蝇一样!给老子追!碾死她们!”
魏将乐军气得哇哇大叫,他那张黑脸上,血管都爆起来了。
他的五万魏武卒,身披重甲,手持长戟,是天下闻名的重装步兵,攻城拔寨,无往不利。
可今天,他们感觉自己像一头被蚊子叮得满头包的笨熊。
就在刚才,一队白色的骑兵突然从侧翼的山林里冲了出来。
他们离得老远,就射出了一波箭雨。
箭矢根本射不穿魏武卒的重甲,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可有几个倒霉蛋,面甲的缝隙被射中了,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等乐军组织反击,那队骑兵已经拨转马头,跑得没影了。
“将军,不能追啊!他们马快,我们追不上的!”一个都尉苦着脸劝道。
“老子知道!”
乐军一鞭子抽在空气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已经是今天第八次了。
这支由女人率领的三千骑兵,简直就是一群鬼魂。
她们神出鬼没,从不正面交战。
一会儿在你饭锅里撒泡尿,一会儿在你粮车上点把火,一会儿在你哨兵背后放冷箭。
打又打不着,追又追不上。
五万大军,硬生生被她们拖慢了一半的行程。
“啊啊啊!气死我了!”
乐军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山坡上,秦若雪一身银甲,勾勒出她那惊心动魄的曲线。
经过杨烈那晚的“深度交流”,她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清冷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妩媚的气质。
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发丝,紧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让她看起来既英武又性感。
她手里提着一张角弓,看着山下魏军那混乱的阵型,脸上浮现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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