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杨烈当众授权,苏清影整个人都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低头绞着衣袖的囚犯,行走在燕王府的回廊里,腰杆挺得笔直。
虽然依旧是一身素雅长裙,但步履间带出了一股雷厉风行的味道。
王府里的下人、账房里的管事,看她的态度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轻视和怜悯,变成了敬畏和讨好。
谁都知道,这位新来的苏姑娘,如今可是手握钱袋子的活菩萨,不,是活财神!
她调动柳如烟积攒多年的府库资源,规划通往草原和海外的商路,重新梳理燕州的税务条目。
那本厚厚的、足以让柳如烟看到就头疼的烂账,在她手里不过几天功夫,就被整理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钱的去向都明明白白。
她俨然成了继王后萧媚娘、内政主官赵婉儿、府库总管柳如烟之后,燕王府的第四位核心女主人。
这天下午,苏清影刚刚核对完一批从草原运来的皮毛账目,正准备去新成立的“通天钱庄”筹备处看看进度。
路过御花园时,一个娇媚入骨的招呼让她停下了脚步。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走得这么急。”
苏清影抬头,看到王后萧媚娘正斜倚在一座假山旁的凉亭美人靠上。
这位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今天穿了一件极其华丽的凤尾锦裙,紧身的剪裁将她那成熟丰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随时要撑破那层薄薄的锦缎。
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一双丹凤眼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苏清影。
那副慵懒的姿态,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参见王后。”苏清影连忙躬身行礼。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萧媚娘伸出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手,轻轻一抬。
她朝着苏清影招了招手:“来,坐到姐姐这儿来。”
苏清影心里打着鼓,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在萧媚娘身边的石凳上坐了半个屁股。
一股浓郁又高级的脂粉香气混合着女人成熟的体香,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腔。
“妹妹最近可真是辛苦了。”萧媚娘用团扇掩着口,呵气如兰。“大王天天在我耳边夸你,说你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奇才,把整个燕王府的钱袋子都交给了你,姐姐我啊,真是羡慕得紧呢。”
这些话听起来是夸奖,可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
苏清影心里一紧,赶紧低头道:“王后谬赞了。清影不过是戴罪之身,能为大王和王后分忧,是清影的本分。”
“哎,瞧妹妹说的。”萧媚娘咯咯笑了起来,身子一颤一颤的,胸前更是波涛汹涌。
她忽然收了笑,凑近苏清影,压低了腔调,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妹妹能明白自己的‘本分’,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这燕王府的后院,终究是讲究个先来后到的。你才华再高,也是大王从朝廷手上夺来的‘战利品’,是罪臣之女。有些东西,不该你惦记的,最好连想都不要想。明白吗?”
那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清影的耳廓,却让她从头皮麻到脚底。
她终于懂了,这是一次敲打,一次赤裸裸的示威。
“……清影,明白。”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明白就好。”萧媚娘满意地坐直了身子,又恢复了那副雍容华贵的王后派头,轻轻拍了拍苏清影的手背。“去忙吧,别让大王等急了。”
苏清影如蒙大赦,仓皇起身,快步离开了御花园。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萧媚娘的唇边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小丫头片子,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然而,苏清影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下午的议事厅里,气氛剑拔弩张。
一身亮银凤翅甲,内衬白色战袍的女将军秦若雪,双手抱在胸前,将那本就挺拔的胸甲撑得更加饱满。
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她直接把一份预算申请拍在了桌上,对着苏清影质问:“苏姑娘,我申请扩编五千白马义从的军备预算,你为什么只批了三千人的?还削减了战马和甲胄的费用?你知不知道,兵员和装备,就是军队的命!”
她的质问铿锵有力,在议事厅里回荡。
苏清影被她这股逼人的英气冲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她第一次面对这位传说中高傲刚烈的女将军,对方身上那股铁与血的气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将军……”她小声地解释,“府库……府库目前的存银确实紧张,要支撑‘通天钱庄’的初期运行,还要铺设北、东、西三条商路,每一项都是吞金巨兽。我……我也是没办法。”
“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秦若雪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
“我只知道,我的白马义从在上次大战中立下头功!大王亲口允诺我扩编!现在倒好,钱全给你拿去做什么虚无缥缈的生意了?我们这些在前线卖命的将士,连换身好点的盔甲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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