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叶小天在村东头的店铺买了些被褥和锅碗,丢进储物袋,转身就往私塾方向走,手里还攥着半块昨晚剩下的灵米糕 。
这些是给孔先生带的,这位老先生以前总把偷偷藏的糖给他,现在该换他送些稀罕物了。
“主人,孔先生谁啊?”小黄扑棱着金翅膀跟在后面,金喙时不时啄两下路边的狗尾巴草,“比李爷爷还会讲故事吗?他会不会也有灵果干?”
“是教我认字的先生。”叶小天放慢脚步,避开田边的积水,“以前我没钱上学,他就把我拉到他家私塾,用树枝在地上教我写‘天地人’,还总留我吃红薯粥。”
说着就到了村东头的私塾。
那是间比老屋还旧的土坯房,院门上的木牌写着“孔氏私塾”,字迹已经褪色,门板上积的灰能没过指节,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铁将军把门啊。”小黄探头往院里瞅,金喙戳了戳门板上的铜锁,“这锁都锈成这样了,孔先生不会是搬家了吧?”
叶小天心里一沉,混沌之眼悄然展开。
淡金色的灵光扫过院内,只见私塾的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院里的杂草长到了窗台,唯独正屋的桌上,摆着个用青布裹着的物件,布角还露出半张纸,上面隐约有字。
“屋里有东西。”叶小天蹲下身,指尖拂过门板的锈迹,“孔先生以前总把钥匙藏在院东侧的石板下,说是怕我来取书时进不来,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他绕到院东,果然见块青石板比周围的略高些,指尖凝出一缕灵气往上一掀,石板下露出个木盒,里面放着把黄铜钥匙,柄上还刻着个“孔”字。
正是他小时候见过的那把。
“还真有!”小黄兴奋地拍着翅膀,金羽扫起阵灰尘,“主人你也太厉害了,这都能记得!”
“谨慎修士的准则,就是记住关键细节。”叶小天笑着拿起钥匙,走到院门前插入锁孔,“咔嗒”一声,锈锁应声而开。
推开院门时,灰尘簌簌往下掉,叶小天赶紧用灵气挡在身前,连小黄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院里的杂草没过膝盖,墙角的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唯有通往正屋的小路,隐约能看出有人踏过的痕迹,只是积灰太厚,分不清是何时留下的。
“孔先生?”叶小天喊了一声,声音在空院里回荡,没人应答。
他走到正屋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屋里的景象比院里更显破败。
私塾用的桌椅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墙上挂的“学而时习之”匾额裂了道缝,唯有靠窗的木桌还算整齐,上面放着的青布包裹,正是他用混沌之眼看到的物件。
叶小天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青布。
里面是本线装的《道语》,书页都泛黄了,还有封信压在书下,信封上赫然写着“叶小天收览”五个字,字迹工整,正是孔先生的笔体。
“果然是给我的。”叶小天心里一暖,又有些发沉。
孔先生特意留信,还把钥匙藏好,显然早就料到他会来,只是不知道为何要走得这么匆忙。
他坐在桌旁的木凳上,指尖捏着信封的封蜡,犹豫了片刻才拆开。
信纸是粗麻纸,上面的墨渍有些晕开,显然写的时候手不稳:
“小天吾徒:见字如面。汝能在青云宗立稳脚跟,为师甚慰。汝此来,必是为寻父母踪迹,然为师所知甚少,唯有一事相告,望能助汝。”
“汝三岁时,父母将汝托付给王佑老友,又托我暗中照看。汝六岁那年,有蒙面刺客夜闯杏花村,寻叶凌霄夫妇踪迹不得,竟将王佑老友掳至村西杏林,逼问下落。老友性情刚烈,宁死不从,当场遇害,遗体被刺客用蚀骨粉消泯,什么都没有留下。”
“为师彼时恰从外乡访友归来,见刺客欲斩草除根,遂拼死将汝救下,藏匿于私塾地窖。刺客搜寻三日无果,方才离去。”
“此刺客系中年男性,左腕背隐现金鹏瞳纹,腰间佩着兽首令牌,观其身手,身份必不低。寻到此人,或能知汝父母去向。毕竟,能让万兽盟如此上心者,必与汝父母有深交,或有深仇。”
“为师未能护得王佑老友性命,常感自责。然世间因果循环,吾与汝父母、与汝,诸般因果已了。为师此生之志,在于问道,此后将云游四方,不再过问俗事。”
“望汝保重自身,先活,再寻亲。孔长生 绝笔。”
叶小天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王佑爷爷遇害的场景,他一直记不清,只记得那天晚上孔先生把他抱回私塾,给他盖了厚厚的被子,还煮了碗放了糖的红薯粥,说 “你这孩子,饿了也不吱一声。”。
原来那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王爷爷是为了保护他才死的!
“腰间佩着兽首令牌……”叶小天低吟,混沌之眼闪过一丝冷光。
难道是万兽盟的人?
之前在青云宗,那次和沈凌风对战的时刻,他就见到了这种一模一样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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