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和苏紫雪像是被惊雷劈中一般,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颤。苏妙颜方才那一下,又快又狠,生生砸碎了她们心底最后一点侥幸。方姨娘扶着廊柱才勉强站稳,指尖掐进木缝里,指节泛白;苏紫雪则缩在母亲身后,脸色惨白如纸,连带着牙齿都打起了颤,目光怯怯地瞟着苏妙颜,像是见了什么凶神。
苏妙颜垂眸望着她们,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那目光扫过二人时,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语气里裹着淬了冰的嘲讽:“怎么?方才那股子劲头呢?不继续骂了?”
话音落时,周遭的风似都凝了一瞬,那声音里的冰冷,像冬日里最寒的雪粒,簌簌落在人心上,叫人从骨头缝里往外泛着凉意。
方姨娘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嘴唇哆嗦着几乎合不拢,声音又急又颤:“苏……苏妙颜,你好狠的心!老夫人都这把年纪了,你竟……竟让人对她动手!她是你嫡亲的祖母啊,你……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有没有半分人性!”
她一边喊,一边偷瞄着地上哼哼唧唧的老夫人,像是想借这层血缘关系寻个庇佑,可声音里的虚怯藏不住,落在苏妙颜耳中,只更显可笑。
苏妙颜听着这话,眼中那点寒意骤然凝得更重,像淬了霜的刀锋。她缓缓抬眼,声音平平静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你既说我狠,那我便让你亲眼瞧瞧,这‘狠’字,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那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却比怒喝更让人头皮发麻,仿佛有股无形的寒气顺着脚底往上爬,直冻得人五脏六腑都发紧。方姨娘被她这眼神一逼,到了嘴边的话竟生生哽住,连颤抖都顿了半拍。
苏妙颜话音刚落,便转头看向夜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琐事:“把苏紫雪带过来,让她好好看着——从前她一笔一笔加诸在我身上的苦楚,今日该怎么一笔一笔还回来。”
那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火气,却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人胆寒。方姨娘听得心头猛地一沉,下意识便想将女儿往身后藏,可夜一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动了,只一瞬,便拎着苏紫雪的后领,将她硬生生拖到了苏妙颜面前。苏紫雪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便要跪下去,却被夜一死死钳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方姨娘见此情景,眼睛骤然瞪得滚圆,像是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一般。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疯狂滚落,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你……你快放开雪儿!她是你异母同胞的亲妹妹啊!你怎能如此对她!”
那声音里的绝望几乎要将人淹没,哀求之意浓得化不开,可苏妙颜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眼帘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悲戚的哭喊不过是风吹过耳畔的杂音,半分也入不了她的心。
苏紫雪望着苏妙颜那双冰潭似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慌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可后领被夜一死死钳着,半分也动不了。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大姐……”,尾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恐惧,像只受惊的兔子,连眼神都不敢与苏妙颜对上。
苏妙颜眼风朝夜一递过去,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了不过。夜一当即心领神会,手上猛地加力攥紧苏紫雪的手臂,指节深陷进她皮肉里。与此同时,脚下毫不留情一脚踹在苏紫雪的小腿弯,那力道又快又沉。
苏紫雪“啊”地一声痛呼,膝盖一软便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听得人牙酸。
苏紫雪疼得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那声音里裹着钻心的痛意。小腿弯传来的力道让她瞬间失了支撑,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咚”地一声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整个人狼狈地跪倒在地。她疼得浑身发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眼泪混着痛楚滚落,却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苏妙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苏妙颜攥住她的头发,匕首在她满是惊恐无助的脸上轻轻滑动。刀刃的寒气透过皮肤渗进骨髓,苏紫雪浑身抖得像筛糠,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连呼吸都带着颤音,仿佛下一秒便会被那冰冷的利刃划破肌肤。
苏妙颜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碴似的冷酷,像是从不见底的深渊里浮上来的回响,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的寒意:“苏紫雪,好好想想,从前那些日子,你是怎么变着法儿欺辱我的?”
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苏紫雪心上,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匕首,感受着头皮被攥紧的刺痛,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半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止不住的颤抖泄露着心底的崩溃。
苏紫雪脸上早已被泪水糊得一片狼藉,肩膀抖得像风中残烛,声音破碎不堪:“大……大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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