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天身旁的小厮们见苏妙颜步步逼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像被抽了魂的木偶,连滚带爬地四散奔逃,跑出去老远仍不敢回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别说上前护着主子半分。
原本围在苏海天身边的人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他孤零零一人瘫在原地,衬得周遭愈发空旷,也愈发显出苏妙颜那缓步而来的身影,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妙颜缓缓蹲下身子,裙摆铺落在地,形成一道冷硬的弧度。她迎上苏海天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惊恐、怨毒,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绝望。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般带着阴冷的笑意,一字一句钻进对方耳中:“苏海天,这瘫在床榻上,连手指都动不了半分的滋味,可还受用?”
她微微偏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惨状各异的方姨娘与苏紫雪、苏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你再瞧瞧,你的小妾,你的儿女……如今一个个都成了这副光景。”尾音拖得极轻,却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苏海天的心里,“呵呵……”
那笑声在寂静中荡开,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听得人头皮发麻。
苏海天的双眼瞬间赤红如血,眼球像是要被无形的怒火撑破,鼓鼓地凸着,死死锁在苏妙颜脸上。那目光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每一寸视线都带着灼人的戾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唯有那副狰狞的模样,泄露出心底极致的怨毒与绝望。
苏妙颜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那抹笑意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透着令人心悸的漠然:“放心,你还能再熬几个月,一时半会儿断不了气。”她顿了顿,声音里裹着冰碴,“这几个月,就慢慢看着吧。”
说罢,她缓缓直起身,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声响。目光陡然转厉,冷冽如寒冬的冰霜,不偏不倚地直直射向老夫人,那眼神里的寒意,比方才处置旁人时更添了几分迫人的锐利。
老夫人被那目光一刺,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像风中快要熄灭的烛火。嘴唇哆嗦着,上下牙打颤,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乱麻,张了几次嘴,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恐惧,死死盯着苏妙颜,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苏妙颜的眼神里翻涌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像无形的重山压在人心头,让人下意识地想避开,不敢与之对视。她看向老夫人,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老夫人,带着你身边这些人,即刻从我眼前消失。”
顿了顿,她未说尽的话化作一声冷哼,那声音虽短,却像冰锥刺破空气,带着彻骨的寒意与隐晦的威胁。在场的人无不心头一紧,仿佛那哼声里藏着更可怖的雷霆,谁也不敢再多停留片刻。
老夫人被秦嬷嬷半扶半搀着,身子软得像没了骨头,在秦嬷嬷怀里晃悠,活像秋风里随时会被吹落的枯叶,止不住地发抖。她眼里攒着恐惧,却又梗着一股不甘的气,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嘶声喊道:“你……秦嬷嬷!快!快去报官!”
她猛地拔高了些音量,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老身就不信这天底下没了王法!她苏妙颜竟敢对自家人下此毒手,小小年纪心肠这般歹毒,今日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为紫雪他们讨个公道!”话虽硬气,可那颤抖的尾音里,却藏不住深深的惧意。
周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骤然冻结,连流淌的时间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每个人都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连眨眼都带着迟滞。风也敛了声息,卷着的残叶悬在半空,周遭静得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每一声都撞在死寂的空气里,沉甸甸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秦嬷嬷的身子抖得像筛糠,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翕动,却只能挤出破碎的气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她咬着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动半步,可还没等再迈脚,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飘至眼前,稳稳拦住了去路。那身影静立不动,周身散发着森然的寒气,像一堵无形的冰墙,瞬间掐灭了秦嬷嬷心底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
夜二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不带半分温度,更无一丝怜悯。他二话不说,抬脚便朝着秦嬷嬷的腹部狠狠踹去——那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仿佛踢向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块碍眼的石块。
秦嬷嬷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闷哼,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紧接着,凄厉的惨叫撕破了凝滞的空气,她双手死死捂着肚子,身体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只被踩碎的虾米,喉咙里滚出的哀嚎痛苦而绝望,一声声撞在人心上,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骤然发生的一幕,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让在场的人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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