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真由美换了一身素雅的米色家居服,刻意在通往厨房的僻静小径上“偶遇”了正低头匆匆走过的佐藤管家。他眼圈乌黑,步履沉重,昨夜的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佐藤叔!”真由美声音带着
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担忧,快步上前,“您这么早就起来了?父亲昨晚……又咳血了。”她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松本医生说可能只是旧疾复发,可我看着,心里总发慌……您在田中家几十年了,比谁都了解父亲的身体,您说……会不会……会不会有人想害他?”
佐藤管家心头猛地一沉,握着扫帚的手指瞬间收紧。
他抬起头,对上真由美那双写满焦虑和依赖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审视,没有怀疑,只有女儿对父亲最本能的担忧和对长辈的信任。
“小小姐,您别多想。”佐藤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眼神却有些躲闪:
“老爷的病……确实拖得久了,松本先生医术高明,我们……我们只能相信他。您昨晚刚回来,又累又担心,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嗯……”真由美低下头,仿佛被说服了,又像是自嘲地摇摇头:
“抱歉,是我太紧张了。最近外面风声鹤唳,我总怕……怕那些觊觎田中家的人,会对父亲不利。”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盒,递给佐藤,“这是松本医生特意从瑞士带回来的护肝药,说对老爷的肝损伤修复有奇效。您也辛苦了,别累垮了身子,田中家……还需要您呢。”
佐藤看着那盒昂贵的药,又看看真由美真诚而脆弱的脸庞,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丝。他接过药盒,低声道:
“谢谢小小姐关心,我会……我会按时给老爷服用的。您快去休息吧。”
真由美点点头,深深看了他
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然后转身,步伐略显沉重地离开了。
佐藤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紧握药盒的手指才缓缓松开,额头上却已沁出一层冷汗。他感觉心脏还在狂跳,但真由美那番话,那盒药,似乎又像一层温暖的薄纱,暂时蒙住了他心头最深的恐惧。
确保父亲在松本医生陪同下午睡后,真由美避开所有耳目,潜入宅邸深处一个尘封多年的安保室。
这里连接着宅邸所有角落的隐蔽摄像头,是父亲早年为防备商业对手秘密建造的。
她启动加密通讯,拨通了原田芳雄的号码。
“芳雄,我需要你。”真由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真由美?你回东京了?情况如何?”原田芳雄的声音透着关切。
“父亲被下毒了,就在昨晚。”真由美开门见山,语速飞快地描述了在书房监控中看到佐藤下毒的细节:
“毒药是铊盐,无色无味,慢性积累。松本医生是好人,他只以为是肝病恶化。下毒的是管家佐藤,但他不是主谋。”
“佐藤?他跟了田中老爷子一辈子!”原田芳雄震惊。
“他被胁迫了。”真由美语气冰冷:
“他儿子欠下巨额赌债,被人控制在澳门。幕后黑手用他儿子的命逼他动手。我今早试探过他,他精神崩溃边缘,但还在硬撑。主谋很谨慎,指令都是通过加密一次性邮箱发送,佐藤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该死!铊盐……这东西在黑市都难搞到,而且需要专业知识才能精确控制剂量。”原田芳雄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需要我做什么?”
“三件事。”真由美眼中寒光闪烁:
“第一,动用你父亲在警视厅的关系,秘密调查佐藤儿子在澳门的踪迹,务必确认他是否还活着,以及被谁控制。这可能是指向幕后黑手的唯一线索。
第二,我需要一份绝对可靠、无法追踪的铊盐检测试剂,今晚必须送到我手上。
第三,帮我查一下,最近谁在秘密大量收购田中家关联企业的股票,或者谁在接触‘黑曜石’那帮人。主谋的目标,除了父亲的命,还有田中家的财权和技术。”
“明白!铊盐试剂和警视厅那边我来处理。股票和黑曜石……我父亲在经产省也有线人,交叉验证需要点时间,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原田芳雄毫不犹豫,“真由美,你自己千万小心,对方既然敢用铊盐,手段必然狠辣。”
“放心,我等的就是他收网。”真由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今晚,我会让佐藤成为钓出那条毒蛇的诱饵。”
夜深人静,暴雨再次降临,冲刷着宅邸的每一个角落。真由美再次秘密潜入安保室,目光死死锁定书房的监控画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神经紧绷。
时针指向十点整。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佐藤管家再次出现。他比昨晚更加憔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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