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拉湾的落日将海面染成一片金光闪烁的景象,仿佛整个海面都被熔化成了一块巨大的、晃动不已的金箔。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夹杂着军演后残留的硝烟,黏附在韩本山那笔挺的白色西装上,显得格外醒目。莱拉抬起头时,发现韩本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海风猛烈地吹拂着他的西装下摆,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
那张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庞,与十七年前那个在暴雨中的阁楼里浑身是血的男人,逐渐在她眼前重合,仿佛时光在这一刻交错。
“费迪,先去那边捡贝壳吧。”莱拉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声音柔和得几乎要被呼啸的海风卷走。直到少年蹦蹦跳跳地跑远,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敢直视韩本山的眼睛。
她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一个国民警卫队的紧急通讯器,是她最后的防线。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由自主地砸在韩本山的手背上,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惊愕,“我以为你……以为你早已经死在科隆的那场暴雨里了。”韩本山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一股暖流直抵心底。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皮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夹着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
那是当年在科隆的阁楼里,莱拉用拍立得相机拍摄的合影,照片中的韩本山赤着上身,莱拉靠在他的肩头,背景是漏雨的木窗,记录着他们曾经的患难与共。
“我一直在找你们,”韩本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潮水般涌动,“当年被黑曜石组织追杀,我带着半块银片逃到澳门,每次更换身份,都把这个皮夹带在身上,从未离身。”他的目光坚定而深情,“我找了你们整整十五年。”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照片中莱拉的笑脸,继续说道:
“当年离开后,黑曜石的人追了我三年,我不得不换了三个身份,直到去年才终于查到你在菲律宾的消息。”
海浪不断地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轰鸣,莱拉的眼泪突然砸在沙滩上,溅起小小的沙尘。
她回想起那个暴雨夜,她把仅有的毯子裹在韩本山身上,用自己赤裸的身体挡住追杀者的视线;想起他临走时塞给她的银块,低声说“等我回来,打造成我们的信物”;想起费迪南德三岁时指着画册里的白西装男人,天真地说“这是爸爸”。
那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自抑。
“你的胸针……一直没丢?”莱拉的目光落在韩本山的领口,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月光已经爬上海面,蓝宝石胸针上“RYJ”的金色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显得格外醒目。
“它代表永恒,怎么会丢?”他轻声念出当年她说过的话,“Remember your journey,我从没忘记过。”
就在这时,费迪南德举着一个海螺跑回来,正好撞见莱拉把胸针按在韩本山的掌心。
“妈妈!这不是你说的‘会带爸爸回来’的魔法吗?”少年兴奋地扑到韩本山身边,把海螺塞进他手里,“爸爸,你听,里面有大海的声音!”
“爸爸”这两个字,让莱拉的眼泪彻底决堤,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韩本山蹲下身,把费迪南德抱进怀里,少年身上的海盐味混着阳光的气息,瞬间冲垮了他多年的伪装,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与归属。
他抬头看向莱拉,目光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与深情:“今晚我订了海边的别墅,我们……像一家人一样吃顿饭吧。”
莱拉没有拒绝,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融化。当韩本山牵着费迪南德的手走在前面时,她悄悄摸出通讯器,屏幕上弹出的,是威尔逊将军刚发来的消息:
“密切关注韩本山,他与黑曜石有潜在关联”。
可看着前面父子俩嬉笑的背影,她的手指悬在按键上,终究还是收了回去,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别墅的露台正对着马尼拉湾,落地窗把月光和海浪都框进屋里,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费迪南德爱吃的芒果糯米饭,还有韩本山特意让厨房做的中国菜,色香味俱全。
少年兴奋地给韩本山讲述学校里的趣事,从他画的军舰图,说到自己梦想成为一名海军,韩本山听得认真,时不时帮他擦去嘴角的饭粒,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温柔。
“我明天要去协助‘肩并肩’的海上演习指挥中心安保工作,”
莱拉突然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韩本山,“威尔逊将军让我负责安保记录,你……要不要一起去?”
韩本山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他正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接近军演指挥中心。看着费迪南德那期待的眼神,他笑着点头:
“好啊,正好看看费迪梦想中的军舰。”
夜色渐深,费迪南德靠在韩本山的怀里睡着了,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海螺,仿佛握住了整个大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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