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天工集团顶层指挥中心。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口。巨大的电子屏上,天工集团的股价K线图如同一道从悬崖峭壁上垂直坠下的瀑布,刺眼的-19.7%熔断数字,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宣告着一场史无前例的金融海啸。市值蒸发4700亿,这个数字太过庞大,以至于已经失去了真实感,更像是一个荒诞的符号。
指挥中心里,死寂得能听到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和心跳。核心高管们几乎全部到齐,但他们此刻的表情,如同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写满了惊恐与茫然。
魏文迪站在屏幕前,花白的头发似乎又黯淡了几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无力:“完了……全完了……我们十年的心血,一夜之间……”
黄兴宏则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在办公室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他通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嘶吼着:“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老魏,你别念叨了!建议陈董,马上通知交易部,动用我们所有的现金流,给我护盘!就算是卖掉非核心资产,也要把股价给我拉回来!”
“没用的!”魏文迪猛地回头,声音里带着绝望,“老黄,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市场行为,这是攻击!是针对我们信誉的、有预谋的绞杀!在真相不明之前,我们投入再多钱,也只是打水漂,只会让市场觉得我们心虚!”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公司破产吗?”黄兴宏的声音几近崩溃。
就在这绝望的争吵中,办公室的侧门被轻轻推开。顾小芬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神色凝重的苏晴。
顾小芬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镇定,她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正实时显示着全球各大财经新闻的滚动标题。
苏晴则快步走到陈平身边,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杯温水。
高管们看到两位女王的到来,争吵声不自觉地小了下去。顾小芬是天工集团的总经理兼财务总管,每一分钱的流动都经她之手;而苏晴,虽然不参与日常管理,但她作为天工早期核心技术的奠基人之一,在研发团队中有着无可替代的精神地位。
她们的到来,让这个只剩下雄性荷尔蒙的混乱场面,有了一丝理性的锚点。
“老黄,别喊了。”顾小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我刚刚核算过,我们能动用的所有流动资金,加上紧急抛售非核心资产所能回笼的资金,最多能支撑三轮护盘。如果对方联合国际资本继续做空,我们不仅会输掉所有现金,更会彻底丧失主动权,变成一个空壳。”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黄兴宏最后的侥幸。
苏晴则走到魏文迪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陈平,轻声说:“平哥,实验室的兄弟们都看着呢。他们不是怕公司破产,是怕我们……心乱了。”
就在这绝望的谷底,一直沉默的陈平终于动了。他没有看那根令人心碎的K线图,也没有理会两位副手的崩溃。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这座因他而喧嚣、此刻却可能因他而蒙上阴影的城市。
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建筑,仿佛看到了遥远的瑞士,看到了那个正将天工推向深渊的叛徒。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极致的平静。
“老黄,”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命令,瞬间让黄兴宏的咆哮戛然而止,“停止一切护盘动作。”
“陈董,你……”黄兴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钱,填不上这个窟窿。”陈平转过身,眼神沉静如渊,“这不是商业危机,这是战争。战场不在股市,而在人心,在舆论场。”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但他没有拨给林世盛,而是直接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秦品,”陈平的声音冷静而果决,“启动‘B计划’。”
电话那头的秦品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用同样沉稳的声音回应:“明白。需要我联系陈市长吗?”
“立刻。”陈平只说了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B计划?”魏文迪和黄兴宏都愣住了,他们从未听说过公司内部还有这样一个计划。看着陈平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意识到,事态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这不再是一场天工集团的保卫战,而是一场他们无法参与的、更高维度的较量。
顾小芬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她们知道,陈平一直以来,都为最坏的情况,留了一条后路。只是她们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
在南江市政府深处,有一间从不对外开放的秘密会议室。此刻,这间会议室内的气氛异常凝重。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须弥会”发表的声明以及天工集团股价断崖式下跌的实时画面。南江市市长陈刚姚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位肩扛将星、面容如刀削斧凿般坚毅的老军人——高振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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