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刚落,会场里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窗外,风突然起,横幅“哗啦”一声被吹得猎猎作响,像是时光无意间翻过一页崭新的日历,宣告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牛部长的声音如春风拂过寂静的湖面,温和而有力,庄重地宣布:“同志们,新的征程即将开启。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亚尔镇党委书记兼镇长楚君同志发表上任感言!”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带着期待与信任。
楚君起身,走到台前,朝牛部长、也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再抬头时,他眼里映着党徽的光,也映着满屋人影:“那就从今天开始,亚尔、策大,两乡共饮一井水,共烧一炉柴。因为从今天起,我们只有一个名字:亚尔镇。这个崭新的名字,承载着无数的希望和梦想。我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职务的任命,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带着无尽的力量:“两乡合并,并非简单的加减,而是融合与创新的开始。我们有着共同的河流,共享着这一方水土,我们的命运早已交织在一起。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就是站在一个新的起点上。”
台下的人们安静地听着,有的人在点头,有的人在思考
楚君继续说道:“我知道,前方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我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用牛部长的话说就是:‘竞岗不唯分、赛马不相马’,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我们共同的行动准则。我们不是在挑选一匹最好的马,而是在赛场上让每一匹马都能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些话在空气中沉淀。然后,他声音提高了一点:“让我们携手共进,为了亚尔镇的明天,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努力奋斗!”
话音落下,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
下午,县里要开重要会议,牛部长急切地要赶回去,楚君也要参会,于是两辆车几乎同时驶出乡政府大院,往县里驶去。
乡政府食堂里,早已为中午的聚餐备好了丰盛的饭菜,抓饭香气扑鼻,几样小菜也色香味俱全,只等众人前来享用。
然而,楚君这当家人一走,院子里的领导们还都没个明确的名分,自然没人出来维持秩序。
乡政府少数一般工作人员,平日里就嗜酒如命,此刻见有好饭好菜,酒瘾一下子就犯了,一个个纷纷跑上街,买了白酒回来。他们在食堂里打了饭菜,然后三五成群聚在院子里,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抓饭,一边喝着白酒,谈笑风生,好不惬意,仿佛暂时忘却了工作的忙碌和压力,沉浸在难得的悠闲时光里。
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效仿,涌上街头购置酒水。然而,亚尔乡是个小地方,街上平时走动的人大家都认识,多数还都是熟人。
乡政府工作人员只买酒,却并不在街上的饭馆就餐,这一异常举动,很快引起了饭馆里两位老板娘吐拉汗和热孜宛的注意。两人不约而同地心生疑惑,仔细一打听,才知晓原委:原来乡政府食堂今日中午安排了聚餐。
吐拉汗和热孜宛皆是有心之人,心思细腻。她们不禁同时嘟囔:“不可能啊,楚书记在乡政府素来极具威望,内部有严格的管理制度,谁敢轻易违规?”
平日里,那些心怀酒瘾的工作人员,只能趁着午饭时间,偷偷买上一小瓶250毫升的白酒,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抿上一口,那酒瓶更是被藏在宽大的口袋里,生怕被人发现。因为按乡政府的规定,中午饮酒是要被罚款10元的,对于那些月工资仅有400元左右的基层工作人员来说,这10元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以让他们敬畏三分。
可如今,这些人竟公然在上班时间,在政府大院里肆意饮酒,毫无顾忌。这反常的场景在热孜宛和吐拉汗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答案:楚君必定不在。
热孜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应迅速,她几乎是在瞬间就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急促地滑动,拨通了楚君的电话。
车窗外,田野如翠绿的织锦铺展,云朵像般在蓝天中飘荡,风景如诗如画,却也无法拂平他眉间紧锁的愁云。
此时,楚君正靠在车座上,半阖着眼,试图在赶往县里的路上偷得片刻安宁。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浅浅的睡意中惊醒。他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是热孜宛的来电,心中不禁微微一沉。
他按下接听键,因为司机小张就在前面开车,他说话格外谨慎,声音低沉而警觉:“你好,我是楚君,有事吗?”
热孜宛听到楚君的声音,笑道:“我的弟弟,你现在在哪儿?”
楚君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能压住一切波澜:“下午县里有个重要的会议,我现在正在往县里赶。怎么了,有事吗?”
热孜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我说嘛,难怪,原来是你离开了乡政府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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