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树地宫的清晨没有朝阳,只有圣树根系透进石缝的淡绿微光,像一层薄纱飘在中殿深处的青石板上。昨夜穿过前殿时残留的邪气气息尚未散尽,空气里还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走在最前的萧承宇抬手按了按背后的三域镜,镜身泛着的银金光比昨日暗了些,显然还在缓慢恢复之前消耗的力量。
“大家小心,中殿的影痕比前殿更浓。”萧承宇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里回荡,目光扫过两侧墙壁——昨夜被影纹虎破掉的幻象虽已消散,可石壁上仍留着淡黑色的印记,像干涸的血迹般触目惊心。宁承焕扛着龙矛走在队伍右侧,矛尖的红光时不时闪烁一下,每当红光亮起,地面的绿微光就会微微颤动,像是在抗拒某种隐藏的力量。
苏清禾走在中间,指尖攥着圣女玉佩,暖玉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稍稍安心。影纹虎贴在她脚边,尾巴时不时扫过她的裤腿,耳后龙裔印记泛着极淡的银光,似乎在感知周围的异常。跟在最后的是真周显和两名守镜人弟子,其中一名叫阿泽的弟子年纪最小,手里紧握着佩剑,眼神里满是紧张,时不时往四周张望。
“那是什么?”突然,阿泽的声音带着颤抖响起,手指向不远处的地面。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青石板上,一道淡灰色的虚影正从石缝里缓缓浮起。虚影穿着五百年前的守镜人长袍,身形模糊,看不清面容,却能清晰看到他双手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虚影突然抬起头,发出一声嘶哑的嘶吼:“长老没被感染!是主动封邪!”
嘶吼声在中殿里反复回荡,带着穿透人心的执念,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情绪搅得波动起来。萧承宇眉头紧锁:“是残魂虚影,应该是周玄当年的弟子——执念太深,死后魂魄被影痕困住,成了地宫里的‘影痕执念体’。”
“主动封邪?”真周显立刻掏出《影痕秘录》,笔尖悬在竹简上,“之前族谱说周玄是被邪气感染,难道是假的?”
就在这时,站在阿泽身边的另一名弟子刚想上前查看,阿泽却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虚影的衣角——只听“滋”的一声轻响,淡灰色的虚影瞬间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阿泽的指尖!
“啊——!”阿泽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邪气!好多邪气!它们在往我身体里钻!我的灵力……我的灵力在被吞噬!”
他的瞳孔里布满血丝,像是真的看到了无数黑气钻进体内,佩剑“哐当”掉在地上,手指死死抠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救我!萧大人!苏姑娘!我不想变成邪祟!”
“是体感幻境!”萧承宇立刻反应过来,刚想上前,苏清禾却已经快步冲了过去。她握紧颈间的圣女玉佩,指尖注入圣女血脉,暖绿色的光芒瞬间从玉佩中爆发,像一张光网笼罩住阿泽的身体。
绿光触碰到阿泽的瞬间,他身上的淡黑烟气立刻被逼了出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想往其他方向逃。苏清禾眼疾手快,将玉佩贴在阿泽的额头,轻声道:“凝神!守住本心!这是影痕制造的幻象,不是真的!”
暖绿色的光芒顺着阿泽的额头蔓延至全身,他的颤抖渐渐停止,瞳孔里的血丝慢慢褪去,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刚、刚才好像真的有邪气钻进身体,好冷……好吓人……”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那缕被逼出来的黑烟突然在空中重新凝聚成虚影——还是刚才那道守镜人残魂,只是这次的身形更淡了些,却依旧重复着那句话:“长老没被感染!是主动封邪!”
虚影刚想再次扑向最近的弟子,一直趴在苏清禾脚边的影纹虎突然站了起来。它耳后的龙裔印记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银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银光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猛地缠住了那道残魂虚影。虚影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吼,却根本无法挣脱,只能被银光一点点往印记方向拉扯。
“这是……”萧承宇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银光包裹着虚影,缓缓往墙壁方向移动,最后“啪”的一声贴在了一面刻着上古壁画的石壁上。随着虚影被银光完全吸附,石壁上的壁画突然开始变化——原本刻着守镜人修炼场景的画面,竟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半人高的暗格通道,通道里泛着与圣树同源的淡绿光,显然是通往更深层的后殿。
“是后殿通道!”真周显兴奋地凑过去,手里的竹简差点掉在地上,“影纹虎的银光不仅能破幻象,还能激活地宫里的机关!”
苏清禾蹲下身,摸了摸影纹虎的脑袋,它的印记还在微微发烫,尾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邀功。宁承焕走上前,用龙矛的矛尖碰了碰暗格通道的石壁,没有任何异常反应:“通道里没邪气波动,应该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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