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树者奥莫洛克崩塌的碎石与水晶残骸尚未完全落定,前方那贯通魔枢上下的狂暴能量漩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剧烈地扭曲、荡漾。一股迥异于蓝龙狂乱、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冷漠的奥术威压,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从漩涡的光影中,数个身影缓缓步出。他们身披经典的肯瑞托紫罗兰色法袍,手持各式法杖,面容依稀可辨,正是艾伦、维琳、莱拉尔、布雷恩、卡雷苟斯、莉安达乃至萨瑟利尔的模样!然而,他们的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如同最精密的魔偶。他们的身体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闪烁不定的奥术镜像碎片构成,周身环绕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其强度甚至隐隐超过了他们模仿的本体!
“镜像……是我们自己的镜像!”维琳失声惊呼,作为一名法师,她深知这种法术的可怕之处——它复制的不仅是外貌与力量,往往还包括战斗技巧,甚至内心深处潜藏的弱点与恐惧。
那个带着无尽回响、仿佛来自远古时空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与一丝玩味:“认识你们自己,凡人们……或者说,认识你们那被魔力折射、放大后的‘真实’。大魔导师克希雷姆虽已逝去,但他对镜像的终极理解,已融入魔枢的法则。击败它们,或者……被你们自己所吞噬。”
声音落下,那些镜像动了。它们没有咆哮,没有战吼,只有冰冷的、高效的杀戮意图。
艾伦的镜像率先发难,它手中凝聚的不是温暖的圣光,而是一种灼热、刺目、充满了绝对排他性的“惩戒”光辉,如同一柄燃烧的利剑,径直斩向真正的艾伦!这一击,仿佛映照出艾伦内心深处对“绝对正义”的渴望与潜在偏执。
维琳的镜像则双手挥舞,瞬间构筑出数个复杂无比的奥术法阵,能量流转效率远超维琳本人,如同一位浸淫魔法千年的大师,释放出的奥术飞弹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各种刁钻角度袭向维琳,封死了她所有闪避和施法反击的空间。它代表着维琳对知识无止境追求背后,可能陷入的、迷失自我的深渊。
莱拉尔的镜像发出一声非自然的咆哮,化身的巨熊形态更加庞大、更加狰狞,周身缠绕的不再是平和的生命之力,而是狂野、原始、充满掠夺性的自然之怒,仿佛要将一切文明痕迹撕碎。这是德鲁伊平衡之道下,潜藏的回归原始野性的冲动。
布雷恩的镜像动作快如鬼魅,火枪的轰鸣连成一片,子弹轨迹诡异莫测,甚至能预判本体的移动,他的巨熊伙伴“镜像碎石”也更加狂暴无情。这映照出老练猎人内心深处对“绝对掌控”战场环境的执着。
卡雷苟斯、莉安达、萨瑟利尔的镜像同样如此,它们的力量都带着一种被扭曲、被放大后的极致特性,直指本尊内心或许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影。
战斗在瞬间爆发,却与之前的任何一场都截然不同。这不再是与外部敌人的对抗,而是一场残酷的自我审视与超越。
艾伦面对着自己那充满排他性圣光的镜像,每一次交锋都让他灵魂震颤。他回想起自己手持影之哀伤(根据总纲,他后期会转变)的潜在可能,回想起面对部落时偶尔涌起的、超越守护的杀意。他格挡着镜像狂暴的攻击,心中明悟:圣光不应是毁灭异己的火焰,而是包容与救赎的灯塔。他不再试图以力破力,而是将新领悟的、蕴含“秩序”与“生命”概念的柔和圣光展开,如同温暖的水流,试图包裹、化解那镜像灼热的“惩戒”。渐渐地,镜像那刺目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攻击不再那么狂暴,最终在一声细微的碎裂声中,化作点点奥术尘埃消散。
维琳则在与她那个“完美”镜像的奥术对决中苦苦支撑。镜像的施法技巧让她望尘莫及,每一次法术对撞都让她魔力海剧烈翻腾。她意识到,一味的模仿和对抗只会让自己更快败亡。她放弃了与镜像比拼法术的精妙与威力,转而利用自己对能量本质的理解,特别是对当前魔枢混乱环境的认知,引导周围狂乱的奥术洪流,去冲击镜像那看似完美、实则僵化的法术结构。以“混沌”对抗“完美”,最终,镜像那精密的法术模型在内外夹击下崩溃瓦解。
莱拉尔与他的狂怒镜像进行着最原始的搏杀。利爪与利爪碰撞,咆哮与咆哮交织。他感受到镜像体内那纯粹而毁灭性的自然之怒,那是对文明侵蚀自然的极致反弹。莱拉尔在搏斗中,不断传递着平衡的意念,传递着治愈与守护的信念,告诉它(也是告诉自己),自然之道并非只有毁灭,还有共生与循环。最终,那狂怒的镜像巨熊动作逐渐缓慢下来,眼中的血红褪去,发出一声带着解脱意味的低吼,缓缓消散。
布雷恩与他的镜像猎手进行着无声的狩猎与反狩猎。镜像总能预判他的动作,让他引以为傲的狩猎技巧屡屡受挫。布雷恩最终放弃了所有花哨的战术,回归到猎人与猎物的最原始关系——耐心与直觉。他不再思考,而是完全信赖自己与碎石在无数次生死中磨砺出的本能,在最不可能的时机,打出了看似毫无章法、却妙到毫巅的一枪,击碎了镜像手中的火枪,也击碎了那“绝对掌控”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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