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镇北关巍峨的轮廓染上一抹悲壮的赤金,也映照在关外那片已初具规整气象的营地之上。寒风卷着哨音掠过旌旗,发出猎猎声响,却吹不散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烈的、如同绷紧弓弦般的肃杀与期待。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进入尾声。物资清点入库,器械检修完毕,人员编组明确。偌大的营地,反而呈现出一种大战前的异样宁静。士兵们仔细地擦拭着心爱的横刀,检查着皮甲的每一个搭扣,将分到的干粮和应急物品小心翼翼地打包。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低声的交谈和金属摩擦的细响,一股沉凝的力量在无声中积聚。
刘睿深知,越是临战前夕,军心士气越是关键。五千余人,来自不同背景,有最初的潜渊卫,有系统召唤的靖北军骨干,有沿途收拢的流民壮丁,有韩猛这样的降将部属。虽然历经整编与磨合,又刚刚换装了精良装备,但即将真正踏入那片充满未知与死亡的北荒原,人心深处难免会有彷徨、恐惧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需要在这最后时刻,将所有人的意志拧成一股绳,将这支队伍的魂,彻底塑造出来!
“传令!”刘睿的声音在帅帐中响起,清晰而有力,“全军集合,孤要训话!”
命令层层传递,低沉而威严的号角声顿时响彻营地。无论是正在忙碌的士卒,还是休息的军官,亦或是负责后勤的民夫,闻声立刻放下手中事务,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营地中央那片被平整出来的巨大空地区域。
脚步声隆隆,甲胄碰撞声哗啦作响,却诡异地保持着一种秩序井然的沉默。各级军官大声呼喝着本单位的番号,引导着士兵们迅速列队。刀盾手、长枪兵、弩手、骑兵斥候……各兵种依序排列,横平竖直,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巨大而整齐的方阵。
五千余人肃立无声,只有旗帜在风中舞动的猎猎声,以及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夕阳的余晖洒在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或紧张、或坚定的面孔上,映照着崭新的兵甲,泛着冷冽的寒光。
刘睿在霍去病、韩猛、沈万三、苏檀儿等核心班底的簇拥下,登上了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他今日未着皇子常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玄黑色的精良铠甲,肩披暗红斗篷,腰佩君王剑(系统签到所得,象征意义大于实战),整个人挺拔如松,英武不凡,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方阵。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士兵们无不挺直了脊梁,眼神变得更加专注。
深吸一口气,刘睿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沉雷,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
“将士们!”
仅仅三个字,便让所有人的心神为之一震!
“抬起头!看看你们的身后!”刘睿手臂一挥,指向南方,指向那巍峨的镇北关,更指向关内遥远的方向,“那里,是中原,是帝都,是你们许多人出生的地方!但那里,可还有你们的立锥之地?可还有你们和你们家人的活路?”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许多来自底层、备受欺凌的士卒,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怀念,更多的却是痛苦与不甘。
“贪官污吏,横行乡里;豪强权贵,视我等如草芥!在那些人眼中,我们不过是蝼蚁,是牛马!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刘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懑与激昂,“他们把我们逼出京城,视我们为弃子!他们以为,这北疆的苦寒,这胡人的铁骑,这无数的艰难险阻,会将我们彻底埋葬!”
台下开始出现骚动,粗重的喘息声更多了,一股压抑的怒火在无声中蔓延。
“但是!”刘睿话锋一转,声如洪钟,带着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他猛地抽出腰间君王剑,剑锋直指北方那苍茫无尽、仿佛巨兽张口欲噬的荒原!
“他们送给我们的,不是绝路,而是一片崭新的天地!是一片可以由我们自己做主,用手中的刀剑,用我们的血汗,去开辟、去征服、去创造的疆土!”
“北疆是苦,是寒,是有数不尽的敌人!但那里没有盘剥我们的蛀虫,没有骑在我们头上的权贵!那里,将用敌人的尸骨,铸就我们的功勋!用我们的勇武,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孤,刘睿!在此对天立誓,亦是对尔等承诺!”他目光灼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自踏入北疆之日起,我等荣辱与共,生死同舟!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孤的碗里有肉,绝不让弟兄们喝汤!孤的旗下,只认能力功绩,不看出身贵贱!”
“我们要在那里,建起我们自己的城池!开辟我们自己的良田!让我们的父母妻儿,能安居乐业!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挺直腰杆,再不受人欺凌!”
“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注定要用鲜血浇灌!可能会有人倒下,可能会有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是!”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的话,“我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们开创的基业,将永世长存!我们的名字,将刻在北疆的丰碑之上,受后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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