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放下手中的酒杯,严肃道:“周将军,那可不行。”
周泰安愣住了。
“王爷,这……这是为何?此等大杀器,若能编入我北夏军中,将来无论是对上,燕、魏、凉等国的虎狼之师,我军岂不是如虎添翼,开疆拓土,指日可待啊!”
他想不通,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皇子,在见识到爆破的威力后,都会第一时间将其牢牢抓在手里。
这可是改变战争形态的东西!
夏侯玄抬眼,平静地看着他,解释道:“周将军,你搞错了一件事。”
“本王培养的爆破小队,它的名字,叫‘工程兵团爆破分队’。它的首要职责,是开山,是破石,是为修路服务的。”
“它是工程队,不是军队。”
“至于战争……”
“如果将来燕、魏、凉等国不开眼,非要对我北夏发动战争,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
“本王,自然会派他们去支援周将军你。”
“顺便,再搜刮几个州的地皮,为我北州的修路大业,再添些经费,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泰安听到这话,先是一怔。
王爷的意思是打仗,只是为了搞钱来修路?
开疆拓土的大杀器,在他眼里,首先是用来搞工程的?
王爷,将战争,视为一门为修路筹款的生意?
不过,周泰安转念一想,至少王爷答应了,真到打仗的时候,这支爆破小队还是会来支援。
这就够了!
周泰安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道:“王爷高见!末将受教了!”
“王爷,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周泰安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抹了把嘴,站起身来。
“王爷,末将酒足饭饱,明日还要返回夏都复命,就不多叨扰,先行告辞!”
说完,他抱拳行了一礼,便带着亲兵,大步离开王府。
周泰安一走,厅内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独眼龙凑到夏侯玄身边,询问道:“王爷,王爷!那夏都修往南境吴国边境的工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
“还是按上次,咱们每家出点人,合力修,工程款大家伙儿平分?”
此话一出,张莽、燕如玉等一众“包工头”的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夏侯玄看向众人,笑道:“这一条主干道,不用你们。”
“啊?”独眼龙一愣。
夏侯玄解释道:“工程会延期到明年开春,交给那些吴国俘虏去修。活总得有人干,饭不能让他们白吃。”
“主要是,目前咱们的水泥供应不过来。我已经派人去南境三州之地选址,新建水泥厂,这需要时间。”
“不过,本王可以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
“明年开春,南境的庆州、安州、南州,三州之地的路网建设,会逐步动工。”
“三……三州之地?!”
张莽激动地一拍大腿,询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整个南境,以后都是咱们的工地?!”
“我的娘!一个青州就让老子赚得盆满钵满,这要是三个州一起开工……那得是多少银子啊!”
一旁的三娘子,兴奋道:“王爷,到时候,别说三千人,就是三万人,也给您凑齐!”
张双,嘿嘿直笑:“王爷,您放心!明年开春前,我保证再给您拉起一支一万人的队伍!铁锹、锤子,都给他们备得足足的!”
独眼龙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扯着嗓子嘶吼道:
“来!弟兄们!都他娘的把酒杯给老子举起来!”
“敬王爷!”
“敬咱们未来的万贯家财!”
“敬王爷!”
“敬王爷!”
一众悍匪出身的包工头们,齐刷刷地站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千里之外的夏都。
夜色深沉,皇宫,御书房内。
烛火摇曳,将夏启凌的影子投在背后的书架上,拉得很长。
夏启凌的手指,轻轻搭在一份刚送来的折子上,久久没有言语。
那是夏侯玄从云州发来的,关于《劳改条例》的详细章程。
这老九……
从最初的“督察司”、“问政台”,再到如今的“劳改所”和“钱财减刑”,真是一环扣着一环,步步为营。
他这是在磨刀,磨一把足以撬动天下所有世家豪强的刀!
如果按照以往的思路,魏家这等盘根错节的毒瘤,除了抄家灭族,再无他法。可那样一来,必然会引起云州动荡,激起其他州郡世家的兔死狐悲之情。
这老九的法子,却狠辣又高明。
用民心作刃,将魏家割得遍体鳞伤,再抛出一个《劳改条例》。
允许用钱财减免刑期,看似是给了那些罪人一条生路,实则是举起另一把更加锋利的诛心之刀!
既能让那些世家豪强为了保住族人,心甘情愿地掏空家底,又能得到一大批免费的劳动力去修路。
钱也收了,人也罚了,路也修了。
最重要的是,国库,也充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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