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道长脸色骤变。荒年里,天灾人祸从来都是连着的。旱灾刚过,洪涝又至,凡人没了活路,便会往有修士的宗门附近聚集,可宗门自己的灵粮都不够,哪有余力接济。
罗雨翔握紧了斩妖剑。他想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饿死在路边的流民;想起凌霜为了省一粒辟谷丹,硬扛着饿了三天;想起刚才玉泉峰说的“荒年里的冠军不是终点”——是啊,在这饿殍遍野的世道,光打赢一场比试不够,得活下去,得让更多人活下去。
“师父,我去看看。”罗雨翔转身就往外走。
凌霜连忙跟上,手里还提着那袋刚领到的灵谷:“我跟你一起去,灵谷或许能救几个人。”
两人刚走出广场,就看到山路上黑压压的一片流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有的拄着木棍踉踉跄跄,看到罗雨翔身上的道袍,纷纷跪倒在地:“仙长救命!给口吃的吧!”
罗雨翔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想起自己储物袋里还有几瓶疗伤丹药,虽然珍贵,但此刻在人命面前,却显得没那么重要。他正要取出丹药,凌霜却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不远处:“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流民队伍里,几个壮汉正扛着一个巨大的陶罐,罐口冒着淡淡的灵气。为首的老者看到罗雨翔,连忙上前:“仙长,这是我们村最后的灵泉井水,藏在地窖里才没被洪水冲了。我们知道宗门也难,但实在走投无路了,只求仙长能收留我们,哪怕让我们去灵田干活也行!”
罗雨翔愣住了。他以为流民带来的只有麻烦,却没想到他们还藏着灵泉水——在这灵气匮乏的荒年,一口灵泉水比十斤灵谷还珍贵。他看向青云道长,见师父点了点头,立刻说道:“大家起来吧!宗门还有些空地,能暂时收留你们。愿意干活的,跟着弟子去灵田除草,管饭!”
流民们爆发出感激的哭喊声。罗雨翔看着他们蹒跚的脚步,突然明白,荒年里的修仙,从来不是孤高的问道,而是在绝境里互相扶持的坚持。就像灵田需要活地芝滋养,凡人需要修士庇护,修士也需要凡人劳作供给,谁也离不开谁。
凌霜将灵谷递给负责伙食的弟子,回头对罗雨翔笑道:“等灵田改良好了,我们就能多种些灵谷,不仅能养活宗门弟子,还能接济更多流民。”
罗雨翔看着她眼里的光,握紧了手中的斩妖剑。剑是用来护道的,道是用来求生的。在这荒年里,所谓仙途,不过是用剑劈开灾厄,用仁心种下希望。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伤口,血还在流,却一点也不疼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打赢的不仅是一场决赛,更是对荒年的第一场胜仗。
夕阳西下,灵田边的流民们已经开始劳作,虽然疲惫,却有着活下去的劲头。罗雨翔站在山岗上,看着远处的炊烟袅袅,突然笑了。或许这就是荒年修仙的真谛:不是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而是在饥寒交迫的世间,守着一方土地,护着一群人,硬生生在绝境里踏出一条仙路来。而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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