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尘猛然一刀劈向索云菲的腰际,这一刀快如闪电!索云菲没有向后退避,反而迎着刀锋,身体如同折断的柳枝般向后仰倒,刀锋险之又险地从她鼻尖上方扫过!
就在沈丘尘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因全力挥刀而微微前倾的刹那间!索云菲那仰倒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弹回!足尖在湿滑的甲板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赤色的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从沈丘尘刀势的死角——他的右臂下方,疾射而入!
十指微张,十道金色的流光,如同死神的请柬,无声无息却又快如奔雷,直取沈丘尘因惊骇而大张的咽喉、心口以及胸腹数处致命大穴!她将全部的精气神都凝聚在了这致命的一击之上!
沈丘尘只觉眼前金光爆闪,一股冰冷到极点的死亡气息瞬间将他彻底笼罩!他想要收刀回防,手臂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想要后退,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索云菲眼中那冰冷无情的杀意!
“不——”沈丘尘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噗!噗!噗!”
数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器入肉声几乎同时响起!
索云菲的身影如同穿花蝴蝶般,与沈丘尘错身而过,稳稳落在他身后丈许之外。她缓缓直起身,十指微微下垂,金色的指甲尖端,几滴殷红的血珠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消散。
沈丘尘僵立在原地,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的咽喉处,赫然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正汩汩地向外冒着血泡。心口和左肋下,同样有细微的血点迅速扩大,染红了衣襟。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怪响,手中的九环金背大刀“哐当”一声,沉重地砸落在积水的甲板上。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巨木,轰然向前扑倒,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漕帮副帮主沈丘尘,毙命!
随着沈丘尘的倒下,这艘船上残余敌人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他们惊恐地看着如同杀神般的索云菲,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另一边,渡边沟生连滚带爬地逃到了下方主船甲板边缘。一艘仅存的、尚未被大火完全吞噬的小型救生艇,被几名忠心(或者说同样怕死)的黑鹰卫奋力推到了船舷边。
“放人!”龙文冰冷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从船楼上传来。
挟持叶七的黑鹰卫头目看着渡边已经靠近小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狡黠。他猛地将叶七向前一推,同时口中用倭语厉喝一声:“撤!”
叶七被推得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冯天豪和叶峻山早已蓄势待发,如同两道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冯天豪一把扶住叶七,叶峻山将叶七紧紧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些黑鹰卫。
那几名黑鹰卫则毫不犹豫,如同下饺子般,纷纷跳下船舷,落入那艘摇晃的小艇中,渡边沟生也被手下抬了下去。
“快划,快!”渡边沟生趴在湿漉漉的船底,用左手死死抓着船舷,惊恐万状地嘶吼着。
几名黑鹰卫手忙脚乱地划动船桨,小艇歪歪扭扭地冲入波涛渐起的海面,迅速朝着远方尚未熄灭的战场边缘、更深的黑暗海域仓皇逃窜,很快便消失在朦胧的雨幕和未散的硝烟之中。
龙文站在船楼边缘,冷冷地看着那艘小艇消失的方向,雨水顺着他的下颌不断滴落。他没有下令追击。君子一诺,重逾千斤。但渡边沟生那双怨毒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烙印在他心底,下一次,绝无侥幸!
随着渡边沟生和几名黑鹰卫的逃遁,沈丘尘的毙命,以及主船遭受重创濒临沉没,剩余几艘福船上残存的倭寇和漕帮匪徒彻底失去了主心骨。抵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放下兵器!跪地不杀!”龙文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海面。
“跪地不杀!”苏青绫、索云菲、冯天豪、叶峻山等人也齐声高喝,声震四方。
乒乒乓乓的兵器落地声此起彼伏。残存的敌人,无论是凶悍的黑鹰卫还是漕帮的亡命之徒,此刻都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跪倒在湿漉漉、血水横流的甲板上,瑟瑟发抖。最后的战斗意志,在绝对的失败和冰冷的雨水面前,彻底崩溃了。
天光终于大亮,虽然厚重的雨云依然低垂,但白昼的光线还是顽强地穿透云层,将这片饱经蹂躏的海域照亮。雨势未歇,哗哗地冲刷着燃烧的残骸、狼藉的甲板、凝固的血迹和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战斗结束了。
海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散落的杂物、以及一些辨不清面目的浮尸。几艘被烧得只剩下焦黑骨架的福船,在雨水中缓缓下沉,冒着最后的黑烟。我方也有三艘快船受损严重,但人员伤亡相对较轻。将士们开始救治伤员,捆绑俘虏,清理战场。
叶峻山小心翼翼地扶着叶七坐下。索云菲走了过来,她脸色也有些苍白,方才与沈丘尘的激战消耗同样巨大,但眼神依旧清亮。她检查了一下叶七肩头的袖箭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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