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叶时，暮色已像浸了墨的棉布，沉沉压在屋顶的瓦片上。林野和佐助避开主干道，绕着僻静的后巷往卡卡西家走，竹篓里的野菜早就被丢弃，取而代之的是用布层层包裹的卷轴，沉甸甸的，像揣着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先去处理伤口。”路过药店时，林野停下脚步。佐助的胳膊还在渗血，深色的血渍在黑色劲装上晕开，像朵不祥的花。他自己的肩膀也火辣辣地疼，巨蝙蝠的爪痕深可见骨，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肌肉发颤。
药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到两人满身血污，吓了一跳，却没多问，只是熟练地拿出消毒水和绷带。“忍着点。”他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佐助的伤口，少年紧抿着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一声没吭。
林野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禁地里那张母亲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实验，母亲与“枭”的关联，团藏的灭口……无数疑问像藤蔓在心里疯长，缠得他喘不过气。直到药店老板用绷带缠住他的肩膀，才猛地回过神。
“谢谢老板。”林野付了钱，和佐助并肩走出药店。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巷口的老槐树，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交叠处像打了个解不开的结。
卡卡西的家在村子边缘，是座带着小院的木屋，门口挂着个褪色的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轻响。林野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正想再敲，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卡卡西叼着烟，半睁着眼睛，眼神里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是你们啊，这个点来找我……”
他的话在看到两人的伤口和怀里的布包时顿住了，眼睛瞬间清醒了大半：“进来再说。”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书架上堆满了《亲热天堂》，墙角的忍具架擦得锃亮。卡卡西关上门，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泡了三杯热茶，热气在昏暗的灯光里袅袅升起。“说吧，出什么事了。”
林野解开布包，将卷轴推到桌上。当卡卡西看到最上面那卷关于“完美容器”实验的记录时，叼着的烟突然掉了下来，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只剩下凝重。“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禁地。”佐助的声音很沉，“我们还发现了‘枭’的尸体，被苦无杀死的，伤口是熟人所为。”他顿了顿，补充道，“卷轴末尾有团藏的签名。”
卡卡西拿起卷轴的手指微微颤抖，一页页翻看下去，灯光照在他的写轮眼上，映出复杂的光。“果然……”他低声呢喃，像是印证了某个深埋多年的猜测，“二十年前的事，终究还是藏不住。”
“我母亲……”林野终于忍不住开口，从怀里掏出那张照片，“她和这件事有关吗？”
卡卡西看着照片，沉默了很久，久到林野以为他不会回答，才缓缓开口：“林奈阿姨……是当年实验的反对者。”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温度，“她原本是医疗忍者，发现实验的真相后，偷偷放走了最后几个幸存的孩子，自己却被‘枭’盯上了。”
林野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后来的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突然离开了木叶，再回来时就怀了你，对过去的事绝口不提。”卡卡西叹了口气，“‘枭’大概是被她的举动触动，这些年一直暗中调查实验的后续，想找到被放走的孩子……可惜，还是没能逃过团藏的眼睛。”
原来母亲不是参与者，是反抗者。林野攥紧照片，指腹摩挲着母亲年轻的笑脸，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总在深夜对着月亮发呆，为什么从不让他接触木叶的核心秘密——她是在保护他，保护那些被她救下的孩子留下的痕迹。
“这些卷轴……”佐助看向卡卡西，“该怎么办？”
卡卡西将卷轴重新包好，眼神变得锐利：“交给三代目火影。团藏在木叶根基太深，只有火影能压得住他。”他站起身，往门口走，“你们今晚先别回家，就在我这里住下，团藏的人说不定已经盯上你们了。”
林野和佐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他们没想到，一次普通的后山采摘，竟会牵扯出如此庞大的秘密，还把自己推到了漩涡的中心。
深夜的木屋格外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远处的狗吠。林野躺在客房的榻榻米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脑子里全是母亲的脸和卷轴上的文字。他悄悄起身，走到院子里，发现佐助也站在那里，仰着头看月亮。
“睡不着？”林野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月光下。
“嗯。”佐助的声音很轻，“在想‘枭’的尸体，还有那些被实验的孩子。”
林野没说话。他想起母亲偶尔会匿名给孤儿院送钱，想起她总能准确说出哪些野菜有毒哪些能治病，原来那些看似平常的举动，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不管团藏想干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佐助的目光落在月亮上，眼神坚定，“我不会让木叶变成用孩子的血铺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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