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明州的天际线,沈砚将车停在租住小区的地下车库,推开车门时,凉意顺着衣领钻进来,让他下意识裹紧了外套。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只发了一张照片——观澜府建材堆放区的夜景,角落处隐约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没有配文,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白日里项目理顺的安稳。
沈砚盯着照片看了半分钟,指尖在屏幕上放大,试图辨认人影特征,却只看到模糊的轮廓。他立刻拨通张斌的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张斌,立刻去观澜府建材区核对值守情况,重点查角落监控,看看有没有陌生人员逗留。”电话那头传来张斌急促的应答声,伴随着起身的响动:“好,我马上过去,十分钟后给你反馈。”
挂了电话,沈砚走进电梯,镜面映出他紧绷的侧脸。白天交流会听到的“陈九真打听顾氏安保布局”的议论,此刻和这两张照片、一条短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网,悄然笼罩在各项目上空。他掏出手机,将陌生号码发给姜野:“帮我查这个号码的注册信息和近期通话记录,麻烦尽快。”姜野秒回:“收到,半小时内给结果。”
回到租住的公寓,沈砚没开灯,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的路灯在柏油路上投下昏黄的光带,偶尔有车辆驶过,留下转瞬即逝的光影。他靠在窗边,指尖摩挲着手机壳边缘——如果照片里的人是陈九真派来的,那他们的目的绝不止“打听布局”这么简单。是想摸清值守规律,伺机搞破坏?还是单纯试探自己的反应速度?
正思索间,张斌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沈总,观澜府建材区值守的兄弟说,半小时前确实看到两个陌生男人在附近徘徊,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说找朋友,聊了几句就走了。我调了监控,和你发的照片比对上了,两人穿黑色连帽衫,戴口罩,看不清脸,已经按你说的,让夜班岗加派了两人巡逻,重点盯防建材区和设备间。”
“让兄弟们盯紧点,一旦发现两人再次出现,别贸然上前,先拍清晰照片传回来,我来安排。”沈砚叮嘱道,挂电话前又补充,“把监控录像备份一份,发给我。”放下手机,他打开电脑,登录项目安保系统,调出观澜府、御景园等几个重点项目的实时监控画面,逐个画面查看——铂悦府的入住手续办理区已熄灯锁门,御景园的监控抢修完毕,画面清晰,王丽正带着安保员在围墙裂缝处巡逻,拉好的警戒带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半小时后,姜野发来信息:“号码是用假身份证注册的,近期只和一个境外号码有过三次短暂通话,没法定位具体位置。另外,我查了下陈九真的背景,这人早年靠拆迁项目发家,手下养了一批闲散人员,近几年涉足地产开发,手段不太干净,和宋明远确实有过资金往来,去年还因为工地安全事故被约谈过,后来花钱压下去了。”
沈砚看着“境外号码”“资金往来”这几个关键词,眉头皱得更紧。陈九真不仅在明州本地有势力,还牵扯到境外,这意味着后续的防范难度会更大。他点开姜野发来的陈九真资料照片,男人四十多岁,圆脸,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狠劲,和照片里模糊的人影完全对不上——派来打探的,应该是他手下的小喽啰。
刚关掉资料页面,办公系统就弹出一条预警提示:御景园西门入口处,有一辆无牌照黑色轿车停留超过十分钟,驾驶员一直没下车,形迹可疑。沈砚立刻切换到御景园西门的监控画面,果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车内情况。他拨通王丽的电话:“王丽,西门有辆无牌黑色轿车,去核实一下身份,注意保持距离,别起冲突。”
“收到,沈总。”王丽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沉稳的底气。沈砚盯着监控画面,看着王丽带着两名安保员快步走向轿车,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神情有些慌张,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在打电话。两人交谈了几句,男人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小区里面,王丽点点头,转身带着人往回走。
没过多久,王丽发来消息:“沈总,车主说是来给亲戚送东西,亲戚临时有事没下来,他等不及准备走了,已经核实了亲戚信息,确实是小区业主,就是忘了报备车牌。”沈砚松了口气,却没完全放下心来:“让他尽快离开,后续外来车辆必须提前报备,没有报备的一律登记身份信息,重点核实。”“明白。”
挂断电话,沈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的夜色更浓了。从傍晚的陌生短信、监控照片,到刚才的无牌轿车,看似孤立的事件,串联起来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陈九真在通过不同方式,摸底各项目的安保漏洞:观澜府的夜间值守、御景园的入口管控、铂悦府的人员流动……每一处都被他的人悄悄“触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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