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淼领着黄一梦,一路穿行于驻地营帐之间,越走越是偏僻,最终来到一处位于驻地边缘、被单独阵法笼罩的精致小院前。
此处灵气虽浓,却带着一股药石淬炼后的燥热感,显然是百草峰冯璋长老临时的丹室兼居所。
院门外,一名身着银边药鼎纹饰青袍、面容冷峻的青年负手而立,修为赫然是筑基六层巅峰。他目光如电,在黄一梦身上一扫,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倨傲。
“墨师兄,黄师姐到了。”孙淼恭敬行礼,声音微颤,显然对此人极为畏惧。
墨姓青年冷哼一声,声音冰寒:“黄师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师尊相召,竟需三催四请。”他强大的灵压若有若无地笼罩下来,试图给黄一梦一个下马威。
黄一梦感觉周身一紧,如同陷入无形泥沼,但她神识经过锤炼,远超同阶,面上却故作吃力,微微喘息道:“墨师兄恕罪,师妹方才在地火室遭遇意外,身受内伤,调息耽搁了些时辰,绝非有意怠慢长老。
”她语气恭敬,眼神低垂,将筑基三层修士应有的惶恐表现得淋漓尽致。
墨姓青年见她气息确实有些不稳,手臂还有灼伤痕迹,不似作伪,这才冷哼一声,收回部分灵压:“进去吧,师尊已等候多时。说话小心些,莫要自误。”他推开院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混合着热浪扑面而来。
黄一梦深吸一口气,低头走进小院。院内陈设简单,中央一尊赤铜色丹炉正吞吐火焰,炉旁蒲团上,端坐着正是面色阴鸷的冯璋。他并未看黄一梦,而是专注地盯着丹炉火候,仿佛眼前只是来了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金丹真人的威压自然弥漫,远比那墨姓青年恐怖得多,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黄一梦只觉得呼吸困难,神魂震颤,但她死死咬住牙关,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躬身行礼:“弟子黄一梦,拜见冯长老。”
冯璋依旧没抬眼,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听闻你此次任务,又立‘大功’?连王长老都对你赞赏有加,赐下奖赏?”
黄一梦心头一凛,知道重点来了。她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语气愈发谦卑:“长老谬赞。弟子只是侥幸,全靠陈风师兄、韩立师兄他们拼死抵挡,弟子才寻得机会毁去那邪物核心,实非弟子一人之功。
王长老厚爱,弟子受之有愧。”她巧妙地将功劳推给昏迷的陈风韩立,点明自已只是捡漏,符合她表现出的修为。
“哦?是吗?”冯璋终于缓缓转过头,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盯住黄一梦,仿佛要看穿她的神魂,“那鬼手藤变异,阴毒异常,汲取灵力,连筑基中期都难以抵挡。你一个筑基三层,是如何毁去其核心的?细细说来,不可有半分遗漏。”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搜魂索魄般的压迫感。
黄一梦早有准备,脸上适当地露出后怕与侥幸交织的神情,将过程稍作修改,半真半假地叙述起来:“回长老,当时情况危急…那藤蔓核心是一块黑色怪石,能幻化鬼面,音攻神识…弟子恰好前些时日在外坊市淘到一张残破的‘惊魂符’,据卖符老者说对魂体有奇效…死马当活马医便用了出去…许是那鬼面乃魂力所聚,竟真的被符箓所伤,波动不休…雷豹师兄和林远师兄趁机挣脱…弟子又见那怪石似乎惧怕阳刚之火,便将所有火系符箓和一颗偶然得来的炎爆珠全都砸了过去…许是误打误撞,正巧破了其核心…这才侥幸成功…”
她语速适中,细节丰富,情绪到位,将主要功劳推给了一张“已消耗”的莫须有古符和队友的配合,完美解释了为何是她这个“修为最低”的人成了破局关键。
冯璋目光闪烁,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惊魂符对魂体有奇效倒并非虚言,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残符确实有匪夷所思的效果。巧合?运气?这解释听起来荒诞,但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有时运气确实比实力更重要。
他沉默了片刻,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稍稍收敛,忽然换了个话题:“赵崎给你的青苓丹,可还有效?”
黄一梦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有效!非常有效!多谢长老赐丹!若非此丹,弟子恐怕难以这么快压制伤势前来拜见长老!”她恰到好处地运转灵力,让脸色显得红润了些,正是丹药之力充沛的表现。
冯璋仔细观察着她的气息,确实平稳有力,并无任何中毒或经脉受损的迹象,心中不由狐疑:‘难道赵崎那废物没办成事?还是这丫头有什么古怪?’
他面上却露出一丝看似温和的笑意:“有效便好。你既受伤,便该好生休养。近期驻地附近似有宵小窥探,你修为尚浅,无事便不要乱走,以免遭遇不测。下去吧。”
“是!多谢长老关怀!弟子告退!”黄一梦如蒙大赦,再次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丹室。
直到走出小院,离开那阵法范围,她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金丹老狐狸周旋,每一步都如在刀尖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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