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澜觉得,林绵最近有点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是她捧着手机偷偷傻笑的那种热恋中的甜蜜,也不是因为工作受挫而闷闷不乐的低落,更像是一种……藏着掖着、欲言又止的小秘密。
起初,迹象很微小。比如,她下班回家的时间偶尔会比平时晚半个小时,问他,她就说“路上堵车”或者“跟同事多聊了几句”。再比如,她接电话开始有点鬼鬼祟祟,有时看到来电显示,会拿着手机快步走到阳台或者卫生间,压低声音说几句就匆匆挂断。还有,霍星澜好几次发现,她在浏览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网页——不是她常逛的美食教程或家居装饰,而是一些看起来颇为深奥的论坛,页面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结构图。
霍星澜不是那种控制欲强的伴侣,他尊重彼此的隐私和空间。但林绵这副明显心里有事,却又强装无事的样子,让他心里难免有些犯嘀咕,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们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面对所有事情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种微妙的气氛持续了几天,连家里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有些黏稠。直到一个周六的下午。
空调安静地送着凉风,将窗外的酷暑隔绝。霍星澜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林绵则盘腿坐在旁边的地毯上,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似乎是某种教材的书,手里拿着笔,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那认真的侧影,让霍星澜想起了她备考某个职业资格证时的样子,但看那书的封面,又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终于忍不住,合上书,装作不经意地凑过去:“领导,研究什么呢?这么投入。”
林绵被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草稿纸,眼神有些慌乱:“没……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霍星澜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探寻。
林绵在他的注视下,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肩膀垮了下来。她叹了口气,把挡着的手臂挪开,露出了草稿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和标注。
“好吧好吧,告诉你就是了。”她嘟着嘴,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如释重负,“我……我想学开车,在偷偷看科目一的题目。”
霍星澜愣住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她工作上遇到了麻烦,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甚至……是他最不愿去想的那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是学车。
“学车?”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诧异,“怎么突然想学车了?”
林绵观察着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生气或者不高兴,这才放松下来,开始解释:“也不是突然啦,想了有一阵子了。你看啊,以后我们要是想去郊区玩,或者去个大型超市采购,有车会方便很多。总不能每次都指望你当专属司机吧?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憧憬,“万一以后我们有了小宝宝,带孩子出门,有辆车总会安全方便些……”
最后这个理由,像一颗小小的石子,轻轻投进了霍星澜的心湖,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心里那点因为被“隐瞒”而产生的小疙瘩,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感动、好笑和心疼的复杂情绪。
“就为这个?”他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学就学啊,这是好事,干嘛偷偷摸摸的?搞得我跟封建大家长似的,还会拦着你不成?”
林绵抓住他作乱的手,撇撇嘴:“我不是怕万一没考过,丢人嘛!想等有点把握了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她晃了晃手里的笔,“谁知道科目一就这么难,这些交通标志长得都差不多,罚款金额也老是记混……”
看着她苦恼的样子,霍星澜心里软成一片。原来他的小姑娘,是在为了他们更便利的未来,偷偷努力,还想独自承担可能失败的风险。
“傻不傻。”他把她从地毯上拉起来,坐到身边,拿过那本教材翻了翻,“这有什么丢人的。想学,我陪你。以后下班我帮你抽背交规,周末陪你去练车场。”
“真的?”林绵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满了星星,“你不嫌麻烦?”
“给领导当陪练,是我的荣幸。”霍星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过,你得请我吃好吃的当教练费。”
“没问题!”林绵立刻满血复活,抱着他的胳膊,兴奋地规划起来,“等我拿到驾照,我们就去租辆车,周末可以去那个很远的湿地公园!还可以去批发市场买水果,听说可便宜了!”
看着她瞬间从蔫头耷脑变得神采飞扬,霍星澜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暖意。他喜欢她这种充满生命力的样子,喜欢她为他们的未来一点点添砖加瓦的热情。
学车这件事,从“地下活动”转为“家庭重点合作项目”后,立刻给他们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和……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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