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槐荫巷口那棵老槐树的年轮,一圈圈平静地向外延展。自多吉案结案后,那串浸满血泪的嘎巴拉念珠被相关部门秘密封存处理,静心庵的师太经过调查也证实只是与丹增有过浅薄的佛学交流,并未参与其邪恶勾当,虚惊一场。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终于彻底散去。
万小雅看着院子里追着蝴蝶跑的云霄,眉眼间恢复了往日的明媚。她拉着云清朗的手,轻声商议:“清朗,事情都过去了,云霄也该回归正常孩子的生活了。我想……送他去上学。”
云清朗看着阳光下儿子无忧无虑的笑脸,点了点头:“是该如此。他这般年纪,本该在学堂里与同龄孩童一起读书识字,嬉戏玩闹。” 他也留意到,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件后,云霄身上那种偶尔会显现的、感知阴晦之气的“特异功能”,似乎随着心境的平复和年龄的增长,悄然隐没了下去,变得与寻常孩童无异。这或许是件好事,平凡安康,才是最大的福气。
夫妻二人很快为云霄联系了家附近的幼儿园。园长和老师听闻了云霄之前的一些“特殊情况”(虽不知详情,但也知这孩子有些与众不同),又考虑到他确实落下了不少常规课程,便善意地提议,让云霄再上一年的学前班(大班),巩固基础,明年再正式升入一年级。
云清朗和万小雅对此表示充分理解和支持。对孩子而言,稳扎稳打远比拔苗助长更重要。
于是,云霄的“求学”生涯正式开启。王二狗自告奋勇,接下了每日接送云霄的“重任”。他现在俨然是槐荫巷的“知名人物”,不仅驱过邪,还协助破过命案,更是云先生的“高徒”,自觉责任重大。每天清晨,他都会仔细帮云霄整理好小书包,牵着他的手,一路听着孩童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慢悠悠地走向学校;傍晚,又准时等在园门口,如同众多普通家长一样,翘首以盼那声清脆的“二狗叔叔”。
日子就在这平淡而温馨的节奏中缓缓流淌。看着云霄逐渐融入集体,脸上笑容越来越多,云清朗和万小雅深感欣慰。王二狗也在这日常的接送中,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为人“长辈”的乐趣。他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也该正经学点文化,总不能以后连云霄的小学作业都辅导不了吧?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总是在不经意间涌动。
这天下午,王二狗照例去幼儿园接云霄。远远地,就看到云霄和一个小胖子勾肩搭背地走出来,两人嘀嘀咕咕,显得格外亲密。那小胖子穿着崭新,脖子上挂着一个亮闪闪的卡通水壶,一脸富态。
“二狗叔叔!”云霄看到王二狗,兴奋地跑过来,然后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物件,举到他面前,“你看!大强送我的!”
那是一个比铜钱略大一些的挂饰,材质似玉非玉,似骨非骨,呈暗沉的棕黄色,边缘打磨得还算光滑。正面雕刻着一个盘腿而坐、形容古怪的佛像,但那佛像的面容并非寻常所见的慈悲或威严,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狞笑,眼神部位用了两点极细的猩红色点缀,看久了竟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背面则刻着一些扭曲的、不认识的符文。一条简单的红绳穿过顶端的小孔,做成了一个可以佩戴的挂坠。
“这是……佛牌?”王二狗接过来,入手一片异常的冰凉,即便在初夏的傍晚,也透着一股子寒意。他如今见识增长,不像以前那般懵懂,立刻察觉到这物件有些不对劲。上面的气息……并非寺庙里那种让人心静的香火气,也不是多吉那串嘎巴拉那般冲天的怨气,而是一种……阴冷的、带着些许诱惑又让人隐隐排斥的怪异感。
“对啊!郑大强说,这是他爸爸从很远很灵的寺庙给他求来的,戴上能保佑他变得聪明,考试得一百分!他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送给我一个!”云霄仰着小脸,满是得到珍贵礼物的喜悦。
那个叫郑大强的小胖子也凑过来,得意洋洋地说:“没错!我家里还有好几个呢!我爸爸说了,这可是高僧开过光的,可灵了!”
王二狗皱起了眉头。他拿着那块佛牌,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那佛像的笑容邪性,那猩红的眼睛仿佛活物般盯着自己。他尝试着运转起那微弱的感知力去探查,只觉得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正顺着指尖缓缓试图渗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东西……有点邪门啊。”王二狗心里嘀咕,但看着云霄那开心的样子,又不忍心立刻斥责或没收。他蹲下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云霄说:“云霄啊,别人送的东西,尤其是这种不知道来历的,咱们不能随便要,知道吗?要不……你先还给大强,叔叔改天给你买个更好的?”
云霄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撅起嘴巴,显然很不情愿。
郑大强也嚷嚷起来:“为什么呀?这是我送给云霄的!又不是坏东西!”
王二狗一时语塞,总不能跟两个孩子说这玩意儿可能“不干净”吧?他只好先哄着云霄:“好好好,先拿着,先拿着。不过回家要先给爸爸妈妈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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