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吴庸那阴柔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破冰,瞬间冻结了广场上所有的议论。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转向快步走来的执法堂执事,带着惊愕与敬畏。
林不凡按向测灵柱符文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那冰冷的青石仅差分毫!识海中的碎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暴的震动!一股强烈的、带着极端抗拒和警告的意念如同惊涛骇浪,狠狠冲击着他的心神!危险!巨大的危险!来自吴庸!更来自这即将被激活的测灵柱!
陈长老清亮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随即恢复古井无波。他缓缓转身,看向吴庸,语气平和依旧,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锐利:“吴师侄?验灵之事,莫非执法堂也要过问?”
吴庸在测灵柱丈许外站定,苍白刻板的脸上挤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容,对着陈长老微微躬身:“弟子不敢。只是…”他目光转向僵立不动的林不凡,那双琥珀色的蛇瞳里幽光闪烁,如同毒蛇锁定了即将入口的猎物,“方才在执法堂,弟子处理此子案件时,发现一关键疑点尚未查清。此子声称在废弃库房发现‘奇怪硬物’,却语焉不详。弟子担心,此物若真存在,或与今日投毒案有关,甚至可能是某种…危险禁物!若贸然接触测灵柱这等宗门重器,万一引发不测…”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瞬间在人群中激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危险禁物?”
“天啊!这矿奴身上藏着什么?”
“难怪吴执事要阻止!万一炸了测灵柱…”
“我就说这泥腿子邪性!”
那些外门弟子看向林不凡的目光,瞬间从鄙夷变成了惊恐和厌恶,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灾祸之源。
吴庸无视周围的议论,目光紧紧锁定林不凡,尤其是他那按在测灵柱基座边缘、微微颤抖的双手,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为宗门重器安全计,也为彻底查明真相,弟子恳请陈师叔稍待片刻。请允许弟子对此子进行最后一遍搜身,确保其身上绝无携带任何可疑之物,再行验灵不迟!”
搜身!
林不凡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跳动!怀中被碎片力量隔绝的残卷,此刻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吴庸的目标,从来都是它!一旦被搜出…那诡异的纹路暴露在陈长老面前,自己身怀碎片秘密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吴庸袖口那诡异的纹路…执法堂刑讯室的冰冷…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迫近!
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仿佛要护住胸口,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吴庸眼中,让那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丝冰冷的得意和杀意一闪而逝。
“搜身?”陈长老眉头微蹙,清亮的目光扫过林不凡那沾满泥污、单薄破旧的衣衫,又看向吴庸,语气带着一丝深意:“吴师侄未免太过谨慎了。此子衣衫褴褛,身无长物,方才在执法堂亦未搜出任何可疑之物。更何况,测灵柱自有防护禁制,岂是区区杂物所能撼动?验明灵根,登记造册,乃宗门铁律,不可延误。”
“陈师叔!”吴庸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近乎撕破脸的急切,“此子出身矿奴,行迹诡秘,心思难测!那库房废弃多年,焉知他发现的不是某种上古遗落的邪异之物?宁可错查,不可疏漏!若因一时疏忽,致使测灵柱有损,弟子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师叔以宗门为重!”他再次深深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言语却寸步不让,甚至隐隐将“宗门重器安危”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无形的压力在广场上弥漫开来。轮值的中年执事额头见汗,目光在陈长老和吴庸之间游移,不敢插话。那些排队等候验灵的外门弟子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陈长老沉默了片刻,白须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他看着吴庸那看似恭敬却透着决绝的姿态,又看了一眼僵立在测灵柱前、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的林不凡。清亮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无数念头在飞速流转、权衡。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一丝无奈,又似乎蕴藏着更深的东西。
“罢了。”陈长老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却多了一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吴师侄执意如此,为安众人之心,便依你所请。不过…”
他目光如电,直视吴庸:“搜身可以。但需由老夫亲自施为!老夫以药堂长老之名担保,若此子身上藏有邪物,必亲手将其镇压!若无所获…”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吴师侄,你当众质疑同门长老,阻挠宗门正事,又该当何罪?”
轰!
如同平地惊雷!
陈长老竟要亲自搜身!而且直接点明了吴庸阻挠正事、质疑长老的罪名!这几乎是将矛盾摆上了台面!
吴庸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张苍白刻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惊愕和一丝慌乱!他万万没想到,陈清源竟会如此强硬!亲自搜身?以他的修为和身份,自己袖口那纹路能瞒过其他弟子,又如何能瞒过这位深不可测的药堂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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