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粘腻、如同亿万只湿滑蛆虫在灵魂深处蠕动的恐怖意志,死死攥住了每一寸空间。伏渊的声音并非通过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骨髓里、在每一个战栗的细胞中轰然炸响:
“找到…你们了…”
仅仅是这五个字,便如同无形的磨盘,狠狠碾过林不凡残破的身躯!道基深处蛛网般的裂痕瞬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左臂的诅咒纹路漆黑如墨,疯狂跳动,阴寒蚀骨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顺着经脉疯狂蔓延,几乎冻结了他的半边身体!双臂上被孢毒侵蚀的墨绿纹路更是如同活了过来,在伏渊意志的刺激下,如同贪婪的藤蔓,加速朝着肩颈爬升!
“噗!”林不凡再次喷出一口带着墨绿光点的鲜血,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单膝跪倒在冰冷、布满骨粉的地面上。他死死护着怀里的二娃,小家伙依旧沉睡,手腕上的暗红烙印在伏渊的恐怖威压下,明灭不定,传递着微弱的抵抗意志。
“呃啊——!”不远处,王铁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仰面倒在冰冷的骨粉中,那条仅存的、尚未完全石化的左腿,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青灰色吞噬!皮肤彻底失去光泽,肌肉僵硬如石,连骨骼都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伏渊意志的降临,如同点燃了引线,将他体内残留的孢毒和石化侵蚀彻底引爆!更可怕的是,他那条挡下孢雨溅射的左臂,青灰色已蔓延至肩膀,僵硬冰冷,如同石雕!他仅存的左眼瞳孔扩散,被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填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石化部位与血肉连接处的撕裂剧痛。
“柱子叔!”狗剩挣扎着爬到王铁柱身边,胸前的土黄光芒在伏渊意志的恐怖压迫下,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着,光芒黯淡到了极致。那温和包容的守护之力被压缩到仅能勉强护住他自己和紧挨着的王铁柱头部。他徒劳地用手去捂王铁柱石化的左腿和左臂,入手一片冰冷坚硬,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撑住…撑住啊…”
轰隆隆——!!!
穹顶之上,那巨大的墨绿漩涡如同伏渊冰冷的独眼,缓缓旋转着,锁定着下方祭坛前渺小的蝼蚁。粘稠的墨绿光柱轰击祭坛形成的巨大焦坑边缘,粘稠如沥青的墨绿液体正顺着坑壁缓缓流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不断侵蚀着祭坛残存的灰白石基。坑洞深处,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暴虐的蚀心藤污染气息混合着硫磺的恶臭,如同沉睡的毒龙正在苏醒!
伏渊的意志如同实质的寒冰,冻结着空间,也冻结着希望。它在“注视”,在“等待”,如同猫戏老鼠,享受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每一刻。
林不凡的牙齿几乎咬碎!汗水混杂着血水,沿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骨粉上。他强迫自己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越过那恐怖的焦坑,死死盯着祭坛中央——那个在毁灭光柱下奇迹般保留下来的、干涸的凹槽!
凹槽底部,几道清晰的乳白色泉痕,在周围弥漫的墨绿污染和硫磺恶臭中,如同黑暗中的星辰,散发着微弱却纯净到极致的生命气息!那是生灵之泉曾经存在的证明!也是石坚复苏的最后希望!
石坚!
林不凡猛地转头看向祭坛角落!石坚那冰冷的石躯依旧倚靠着半截残破的石柱,心口那三片翠绿的嫩芽,在伏渊意志的恐怖压迫下,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致,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嫩芽周围流淌的淡金道纹也变得断断续续,明灭不定。那磅礴的地脉守护之力,在刚才抵挡光柱余波和持续对抗伏渊意志中,几乎消耗殆尽!
不能再等了!石坚撑不住了!必须激活祭坛!引动泉痕残留的力量!
可怎么激活?凹槽干涸,泉痕只是印记!没有水!没有能量!连石坚自身的地脉之力都枯竭了!
林不凡的目光扫过怀中的二娃,扫过二娃手中紧握的那柄暗沉的玄铁祖镐,最后落在地上那柄之前被他用来投掷攻击灰影残骸、此刻静静躺在骨粉中的——**兵骨青莲镐**!
青莲镐!它沉寂了,但它曾饮过狗剩的血,曾与石坚的共生之力共鸣!
祖镐!它刚刚觉醒,承载着先祖开山的意志,与这片矿修埋骨之地血脉相连!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林不凡被剧痛和绝望充斥的脑海中炸开!
“狗剩!柱子哥的伤!用那个!”林不凡嘶哑地吼着,指向祭坛中央的干涸凹槽!
狗剩愣了一下,看着王铁柱迅速石化的残躯,又看看祭坛凹槽,眼中充满了茫然。用哪个?怎么用?
“柱子哥!信我!爬过去!用你的…**石臂**!按在那凹槽的泉痕上!”林不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甚至有一丝残忍!他看到了王铁柱眼中巨大的痛苦和茫然,但他别无选择!石化的手臂…或许蕴含着某种被污染、却源自大地本质的…**异化力量**?能否成为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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