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星渊,名不虚传。
踏入这片土地,便仿佛踏入了生命的禁区。荒芜的大地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色,植被稀疏且形态诡异,扭曲如同垂死挣扎的怪物。空气中弥漫的并非灵气,而是一种能侵蚀生机、磨灭神魂的寂灭之力,逼得三人不得不时刻运转真元抵抗。
“这鬼地方,吸口气都觉得折寿。”周文渊苦着脸,一边挥动折扇试图扇开那令人不适的气息,一边嘀咕,“怪不得叫寂灭星渊,在这里待久了,怕是乐观如本公子也要得抑郁症。”
凌雪薇体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将寂灭之力阻挡在外,她微微蹙眉:“此地法则混乱,空间结构极不稳定,需万分小心。”她指尖凝聚一点冰芒,弹向不远处一片看似平静的区域,冰芒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切割、湮灭,消失无踪。
“时空裂痕,无处不在。”陆凡沉声道,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他拥有太虚剑道传承,对时空波动尤为敏感,能隐约捕捉到那些隐藏的致命陷阱。“跟紧我的脚步,不要乱闯。”
他手中的星引令牌散发着稳定的微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令牌不仅指向寂灭星渊深处,其上的热度似乎也与某种同源的力量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令牌在指引我们去找李前辈留下的线索?”凌雪薇注意到陆凡不时查看令牌的举动。
“嗯。”陆凡点头,心中带着一丝期盼与沉重,“师尊当年为寻突破,闯入此等绝地,不知经历了何等凶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留下的踪迹。”
三人小心翼翼地在荒凉死寂的大地上前行,速度不敢太快。期间,他们遭遇了几波诡异的袭击。有由纯粹寂灭之力凝聚而成的无形怨灵,发出直刺灵魂的尖啸;有潜藏在灰败沙土之下,能吞噬真元的怪异骨虫;甚至有一次,一片区域的时间流速突然加快,周文渊的一缕头发瞬间变得灰白,吓得他哇哇大叫,还是陆凡及时以太虚剑意干扰了那片区域的时空,才将他拉回正常时间流。
“妈的,这地方太邪门了!”周文渊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恢复原样的头发,“时间都能乱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寂灭星渊,据说曾是上古大战的战场之一,甚至有帝境强者在此陨落,法则崩坏,万道不存,出现任何诡异现象都不足为奇。”陆凡解释道,同时更加谨慎。他尝试运转噬天血脉吞噬了一丝周围的寂灭之力,顿时感觉经脉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神魂也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吓得他立刻停止。
“此地的寂灭之力品质极高,且蕴含混乱的法则碎片,以我目前的血脉层次,强行吞噬有害无益。”陆凡暗自凛然,噬天血脉并非万能,在这等绝地,仍需敬畏。
前行了约莫大半日,穿过一片由巨大兽骨堆积而成的山岭后,前方的景象陡然一变。
那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矗立着一根根高达千丈的暗红色石柱,石柱上布满了天然的玄奥纹路,似乎在引动着什么。盆地内部的空间更加扭曲,肉眼可见一道道灰白色的气流如同狂龙般肆虐,那是浓郁到实质化的时空乱流!
而在盆地边缘,靠近他们这一侧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沟壑!那沟壑并非天然形成,边缘光滑如镜,深不见底,切口处残留着一股令人心旌摇曳的锋锐之意,经年不散。
“好可怕的剑意!”凌雪薇美眸一凝,感受到那剑意中蕴含的冰冷与死寂,与她自身的冰系法则有相通之处,但更深邃,更接近大道本源。
陆凡在看到那沟壑的瞬间,整个人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死死地盯着那道剑痕,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熟悉!无比的熟悉!
那剑意中蕴含的,正是太虚剑道修炼到极高深境界,才能领悟出的——寂灭真谛!
他快步上前,无视周围肆虐的时空乱流余波,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沟壑边缘那光滑的岩壁。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那是同源剑意的呼应。
“师尊……是师尊的剑意!”陆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道剑痕留存的时间已经很久,至少超过十年,但其中蕴含的剑意却依旧如此精纯、如此强大,仿佛昨日才留下。
李太白果然来过这里!而且在此出过剑!这一剑,是为了劈开什么?还是为了斩灭强敌?
陆凡闭上双眼,全力释放自身的太虚剑意,试图与残留的剑痕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剑痕之中。
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青衫飘逸、腰悬酒壶的身影,独立于这寂灭盆地之前,面对前方那狂暴的、由时空乱流形成的屏障,并指如剑,随意一划!
灰色的剑光掠过天地,无声无息,却将那足以绞杀皇者甚至大帝的时空乱流屏障,硬生生劈开了一道短暂的缺口!剑光去势不减,在大地上留下了这道永恒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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