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山色染黄,凉意渐浓。
城外一处香火不算旺盛的寺庙旁,临着山涧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酒肆。
原本庙里主持已经摆好香案桌子,但是西门庆一时兴起,非要在这山涧旁饮酒,说什么学古来圣贤“赏秋”。
当下花子虚拿出二两银子给主持,主持立刻安排起来。
大盘的牛羊肉、肥鸡鲜鱼摆得满满当当,浊酒一碗接一碗地灌下肚。几人猜拳行令,喧哗笑闹,搂着唱曲助兴的小优儿上下其手,丑态百出。
几轮酒下肚,西门庆脸上泛着油光,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搂着花子虚的肩膀,看似亲热,实则再次试探。
“花二哥,昨日你家瓶娘子生辰,那武大郎送的寿糕,可真是体面!哥哥我看着都眼热。说起来,你那糕饼行的股子,可是下了一招妙棋啊!如今这进项,怕是比哥哥我那生药铺还来得快吧?跟兄弟们透个底,每月究竟能分得这个数?还是这个数?”
他用手比划着数字。
花子虚早已喝得眼歪嘴斜,脑子一团浆糊,闻言嘿嘿傻笑,大着舌头道:“好……好说!好说!武大郎……懂……懂事!经常送点心……好吃!分红……呃……”
他打了个酒嗝:“……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喝!喝酒!”
谢希大几个人精,哪里猜不出西门庆的用意。
花子虚这含糊其辞、避而不答的样子,落在应伯爵、谢希大几人眼里,却成了故意藏拙不肯配合的表现。
白赉光把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阴阳怪气地道:“花二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发了大财,就忘了兄弟们了?区区一个糕饼行,还能比西门大哥的生药铺赚得多?说出来谁信啊!莫不是搪塞我们?”
谢希大也帮腔:“就是!二哥如今是阔了,又是娶美娇娘,又是入股发财,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穷兄弟?连句实话都没有!”
应伯爵更阴损,眯着醉眼笑道:“花兄,你莫不是怕我们跟你借钱?放心,兄弟们有手有脚,只问你赚多少,绝不开口借一个子儿!除非……你主动给,哈哈!”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借着酒劲,半真半假地挤兑着花子虚。
花子虚本就糊涂,被他们一激,更是面红耳赤,徒劳地辩解:“真……真没多少……我……我也不清楚……我都不曾到那糕饼行去过……只有瓶儿经常去……”
他不说李瓶儿还好,一提李瓶儿,西门庆心里那点邪恶淫秽的想法也被勾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冷眼旁观。
白赉光见西门庆默认,胆子更大,猛地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花子虚身边,笑道:“二哥既说不清楚,想必是银钱太多,数不过来了?让兄弟帮你数数!”
说着,竟动手去掏花子虚的怀里!
花子虚吓得酒醒了两分,慌忙阻挡。
“白……白老四!你做什么!”
“做什么?看看二哥藏了多少体己钱!”
谢希大也嬉笑着上前,一把按住花子虚另一只胳膊。
应伯爵在一旁拍手起哄。
“搜!搜出来今晚咱们去丽春院快活!全算花二哥的!”
顿时,三四个人一拥而上,嘻嘻哈哈地将花子虚按在座位上,不顾他的挣扎和叫唤,在他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银袋子、玉佩、扇坠……值钱的小物件纷纷被搜刮出来。
“嘿!还真不少!”
“这玉佩成色不错!”
“哈哈,今晚有得玩了!”
花子虚气得浑身发抖,徒劳地叫骂:“强盗!你们这群强盗!还给我!”
西门庆坐在主位,端着酒碗,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觉得颇为有趣。
在他眼里,花子虚本就是个人形钱袋兼笑话。
搜刮完了钱财,几人还不尽兴。
白赉光看着花子虚那件上好的绸面夹袄,又起了歹念,嬉笑道:“二哥这身衣裳也挺值钱,脱下来给兄弟们瞧瞧?”
已是深秋,山风凛冽,花子虚早已吓得冷汗直流,此刻闻言更是面如土色。
“不……不可!山风甚寒……”
但哪有人听他的?
又是几人上前,七手八脚,竟真的将他外面的绸夹袄、里面的锦缎直裰,甚至贴身的小衣都扒了下来!只给他留下一条单薄的亵裤!
花子虚赤条条地坐在冰冷的凳子上,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筛糠般颤抖,羞愤交加,几乎晕厥过去。
那帮“兄弟”却拿着他的衣服钱财,在一旁哈哈大笑,评头品足,分析着是哪个布庄的料子。
一场闹剧最终在花子虚几乎昏厥和寺庙和庙里住持的侧目中收场。
西门庆这才假意呵斥了众人几句,让人将那些搜刮来的东西扔还给花子虚。当然,钱财珠玉是不可能还的。
花子虚哆哆嗦嗦地穿上冰冷又被扯得凌乱的衣服,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小厮扶上马。
一路山风吹拂,他本就酒色淘空的身体如何经受得住?
当夜回家,花子虚便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却又觉得彻骨寒冷,胡话连连,一夜之间,竟就病得奄奄一息,失了精气神。
李瓶儿见状,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连忙请医问药。
但花子虚这病来得又急又凶,已是伤了根本,大夫看了也只是摇头,开了几副温补的药,说是只能静养,听天由命了。
谁也未曾料到,一场荒唐的酒宴,一次恶意的“玩笑”,竟一下子把花子虚本就瘦弱的身子给压垮了。
花子虚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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