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平稳地行驶在喧嚣的街道上,红蓝光芒透过车窗,在徐明和林小雨苍白的脸上交替闪烁,映照出他们眼中的迷茫、戒备和深深的疲惫。车厢内弥漫着皮革、消毒水和一种陌生电子器械的混合气味,让习惯了灵草清香的林小雨几欲作呕。
徐明闭目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看似在休息,实则全力运转着残破的元婴,试图修复体内最严重的几处经脉损伤,同时对抗着那无处不在、沉重如山的“天轨”压制。每一次微弱的真元流转,都像在布满荆棘的狭窄管道中艰难穿行,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效率更是低得令人绝望。他清晰地感觉到,在这个“绝灵之地”,灵力恢复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伤势却在“天轨”的隐性侵蚀下,有缓慢恶化的趋势。
林小雨则紧张地抱着她的乾坤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布料。她尝试着用百草谷的秘法内视,结果更糟。她的伤势虽不如徐明沉重,但灵力根基更浅薄,此刻几乎完全枯竭,连一丝微弱的气感都捕捉不到。更让她心焦的是,她乾坤囊里仅存的几株低级灵草和那点可怜的丹药,在这个毫无灵气的环境里,药效正在飞快地流逝。她必须尽快找到替代品,否则别说帮徐明,她自己都撑不了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后,警车驶入一个挂着警徽、写着“南城区派出所”字样的大门。王警官和小李将两人带下车,引着他们穿过一个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大厅。这里充斥着各种声音: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大声的询问和辩解,还有一股更浓的消毒水和汗味混合的气息。一切都显得如此嘈杂、高效,却又冰冷陌生。
两人奇特的装束和狼狈的模样立刻引来了更多目光。值班的民警、办事的群众,都好奇地打量着这对“古人”。
“王队,这俩什么情况?”一个年轻女警(小张)拿着文件夹走过来,目光在徐明和林小雨身上扫过,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路边发现的,语言不通,身份不明,行为可疑。男的有点身手,女的好像想拿个泥丸子贿赂我们。”王警官简短地交代,指了指旁边一张长椅,“先让他们坐这儿,我去查查有没有走失或报案记录,小李,你看着点。小张,联系一下分局翻译中心,看看有没有懂……这他们说的什么语?”
“完全听不懂,不像任何主流语系。”小李摇头。
徐明和林小雨被安排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坐下。徐明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整个大厅,每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每一件闪着指示灯的仪器、甚至墙上挂着的“为人民服务”的标语,都落入他警惕的眼中。他在评估威胁,寻找可能的突破口和弱点。林小雨则显得更加不安,她缩在徐明旁边,像只受惊的小兽,目光躲闪,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看那些发光的屏幕(电脑显示器)和人们手中不断闪烁的小方块(手机)。
王警官去了办公室。小李和小张则站在不远处,看似在整理文件,实则时刻留意着两人。小张试图用手机翻译软件播放几种常见外语的问候语,结果换来的是两人更加茫然的眼神。沟通彻底陷入僵局。
时间一点点过去。徐明闭目调息,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林小雨的肚子却不受控制地发出“咕噜”一声轻响,在相对安静的大厅角落显得格外清晰。她瞬间涨红了脸,尴尬地低下头。饥饿感,这个在修仙界早已被辟谷丹遗忘的感觉,此刻如此真实而强烈地袭来。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徐明喉咙里爆发出来。他猛地弯下腰,用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渗出刺目的鲜红!这一次的反噬比在警车旁那次更严重,显然是他强行对抗天轨压制、试图修复经脉的后果。
“师兄!”林小雨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慌忙去扶他,声音带着哭腔。
“喂!你怎么了?”小李和小张也立刻冲了过来,神情紧张。徐明咳血的样子太吓人了,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
“快!叫老刘过来看看!”小张对着对讲机喊道。老刘是所里的兼职卫生员。
徐明勉强止住咳嗽,摊开手掌,掌心一片猩红,触目惊心。他喘息着,眼神却依旧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漠然,仿佛咳血的不是他自己。他拒绝了林小雨的搀扶,自己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尊严。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民警(老刘)拎着医药箱匆匆赶来。他蹲在徐明面前,想检查他的情况:“同志,别硬撑,让我看看……”
他的手刚伸过去,徐明身体猛地绷紧,如同受惊的猎豹,一股冰冷的、带着实质压迫感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近在咫尺的老刘和小李、小张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别碰他!”林小雨急忙喊道,情急之下又用了古语。她挡在徐明身前,对着老刘连连摆手,脸上满是焦急和恳求,“他……他伤很重!不能乱动!我自己……我自己能看!”她手忙脚乱地再次去掏那个灰色小布袋(乾坤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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