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殿内的火墙还在熊熊燃烧,火油顺着青石板缝隙流到殿门,将冲进来的夜狼族逼在门外。苟咚希握着护脉剑,剑刃上还沾着夜狼族邪器的黑血,那些血迹触到剑身上的 “玄造,护脉” 铭文,瞬间就被寒光蒸发。他侧耳听着殿外越来越密的狼嚎声,又瞥了眼棺旁泛着微光的破雾符 —— 符纸的金光已经淡了三分之一,按苟万三说的时辰算,剩下的时间不足两刻钟,幻气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老祖宗!他们在用邪术引雾!” 苟万三突然喊道,手里的指路玉璋对着殿门方向,玉璋上的青光剧烈闪烁,“残卷里的‘唤雾咒’!他们想让外面的蚀龙气和殿内没散的幻气缠在一起,到时候连火墙都挡不住!”
苟咚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殿门外的黑色雾气里,掺了些白色的丝缕 —— 那是第 33 章没彻底驱散的幻气,正被夜狼族的邪术往殿内拉。陈魁的鬼头刀砍翻一个想从火墙缺口冲进来的夜狼族,却被黑色雾气沾到了袖口,布料瞬间就泛了黑:“这雾邪性得很,碰着就蚀布料,要是沾到肉……”
“不能让雾缠上!” 苟咚希突然收剑,转身看向龙首棺,“万三,残卷里有没有说,幻气的根源在哪?破雾符撑不了多久,得找到根才能彻底断了它。”
苟万三赶紧蹲到棺旁,手指飞快地摸着棺身龙纹的鳞片,玉璋贴在暗下去的鳞片上,青光一点点渗进木头:“找到了!在棺底!开棺时我就觉得不对,棺底的‘镇雾槽’是空的 —— 先祖当年应该在里面放了‘龙魂玉’,玉在就能锁幻气,玉没了幻气才会乱跑!”
他的话刚落,殿内突然刮起一阵冷风。风不是从殿门来的,而是从龙首棺的棺缝里钻出来的,带着股刺骨的寒意,吹得破雾符的金光又淡了几分。苟小怂突然 “呀” 了一声,往苟万三身后缩了缩:“万三哥,我好像又看到…… 看到我娘在雾里了,她还在叫我……”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棺旁的白雾里,真的映出个模糊的妇人身影,正朝着苟小怂招手。苟大胆握紧工兵铲,刚想上前驱散,自己也顿住了 —— 他的眼前,竟出现了藏宝阁里那尊青铜鼎,鼎耳上的黄铜铃铛还在晃,像是在催他过去拿。
“是幻气要醒了!” 苟万三赶紧摇起镇魂铃,清越的铃音撞在石壁上,荡开一圈金光,“大家闭气!别盯着雾里的东西!槐生,把火油灯往棺旁挪,火能压一阵幻气!”
槐生赶紧端着油灯跑过去,火苗凑近棺身,果然见棺缝里的白雾缩了缩。可他刚站稳,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 手里的油灯变成了铁匠铺的铁砧,他媳妇正站在砧旁,递过来一把刚打好的菜刀:“当家的,今天收工早,回家给娃做肉吃。”
“槐生!醒着!” 苟万三的声音突然砸过来,镇魂铃的铃音狠狠刺了下他的耳朵。槐生猛地回神,手里的油灯差点掉在棺上,铁砧和媳妇的影子瞬间散成白雾,被火苗烧得滋滋响。
苟咚希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明了 —— 苟大胆的贪念、苟小怂的幻象,根源都在 “人心”。幻气靠人的欲望滋生,只要有人还没彻底断了私念,幻气就永远除不干净。他走到龙首棺前,伸手握住棺盖内侧的破雾符,符纸的金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竟与护脉剑的寒光缠在了一起。
“万三,双剑合璧能不能镇住幻气?” 苟咚希突然问,目光落在棺内的守脉剑上 —— 那把剑还插在绒布上,剑鞘上的 “守脉” 二字泛着暗光,与护脉剑的铭文遥遥相对。
苟万三愣了愣,赶紧翻出随身的残卷,指尖飞快地划过纸页:“有!残卷里写着‘双剑映棺,龙魂显形’—— 护脉剑主破,守脉剑主守,两把剑一起对着棺底的镇雾槽,能引龙魂玉的残气,不仅能破幻气,还能看到先祖的生前影像!”
“那就动手!” 苟咚希立刻弯腰,将棺内的守脉剑拔了出来。两把青铜剑刚凑到一起,就发出 “嗡” 的一声共鸣,剑身上的铭文同时亮了起来,一道青光、一道寒光交织成光网,将龙首棺罩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殿门的火墙突然 “轰” 的一声塌了 —— 夜狼族的首领举着那把泛绿光的邪术剑,劈开了火墙,黑色的雾气裹着白色幻气,像潮水般涌进殿内:“想破幻气?晚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在雾里!”
“陈魁、大胆,挡住他们!” 苟万三喊道,手里的镇魂铃摇得更急,“老祖宗,我帮你稳住剑网,你快找镇雾槽的位置 —— 就在棺底的龙纹眼睛下面,有个指甲盖大的凹槽!”
苟咚希点点头,单膝跪在棺旁,双手握着双剑,剑尖对着棺底的龙纹。雾气越来越浓,他的眼前也开始出现幻象 —— 那是想回去自己那个时代,自己的父母和妹妹。
“心正则脉安。” 苟咚希默念着先祖遗训,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幻象已经散了。他盯着棺底的龙纹,终于在龙眼下方找到了那个凹槽 —— 凹槽里泛着淡淡的白光,正是龙魂玉留下的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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