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吱呀作响,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被强行抽干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板房内没有灯火,只有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勾勒出屋内地狱般的景象。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人,看衣着打扮,像是矿上的监工或者小管事。他们的死状极其惨烈,并非刀剑外伤,而是整个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抽干了精华,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干瘪枯槁,眼眶深陷,嘴巴惊恐地张大着,露出绝望的弧度。他们的血液并未大量溅出,而是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粘稠物,零星地沾染在衣物和地面上,散发着恶臭。
整个场面阴森可怖,如同被某种邪异的存在吞噬了所有生机。
容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她不是没见过生死,在迷雾森林测试中也经历过战斗,但如此诡异而残忍的死法,还是让她感到头皮发麻。
司砚慈微扫,眼神瞬间冷冽如万载寒冰。他上前一步,将容易慧稍稍挡在身后,隔绝了部分令人不适的景象,指尖混沌光焰亮度增强,仔细照射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是被强行抽取了生命精元和魂魄,”司砚慈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手法极其歹毒,并非寻常修士或妖魔所为。”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墙角。那里,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人倚墙坐着,同样已成干尸,但他的右手食指却倔强地伸出,深深地插入地面的浮土中。
而在那手指旁,浮土被拨开的地方,再次露出了那个熟悉的、扭曲的符号!
但与古井中那个带有箭头的符号不同,这个符号被刻画得更加急促、更加用力,甚至带着一种临死前的疯狂与执念。在符号的末端,不再是指向某块砖石的箭头,而是直直地、深深地指向——地下!
“又是这个符号!”容易慧失声,心脏狂跳,“他……他临死前留下的?”
司砚慈蹲下身,无视那令人不适的死气,仔细查探那符号和干尸的手指。他轻轻拨开符号周围的浮土,发现那指向地下的笔画深入土石,几乎用尽了死者最后一丝气力。
“看来是的。”司砚慈站起身,面色凝重如水,“有人在灭口,或者说,在清除此地所有的知情者。而这个人,在生命最后一刻,拼命留下了指向真正秘密所在的线索。”
“地底……”容易慧顺着那符号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觉得脚下这片土地仿佛潜藏着无尽的恐怖,“矿坑深处?”
“十有八九。”司砚慈环视这间血腥的板房,语气冰冷,“清理得如此干净,却独独遗漏了这间不起眼的板房,留下了这具指向明确的尸体……不像疏忽,倒更像是一种故意的引导。”
是陷阱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那留下线索的人,无论是织梦还是其他存在,似乎正一步步地将他们引向矿山的更深处。
容易慧感到一阵寒意。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展示力量?挑衅?还是真的希望他们去发现什么?
“我们还下去吗?”她的声音有些发干。明知可能是陷阱,还要往里跳吗?
司砚慈沉默片刻,紫眸中光芒流转,似乎在飞速权衡。最终,他看向容易慧,眼神锐利而坚定:“下去。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无论是不是陷阱,都要探个明白。对方越是故布疑阵,越是说明地底隐藏的东西至关重要,或许就与织梦、神器、灵珠直接相关。”
他顿了顿,补充道:“跟紧我,万事小心。一旦情况不对,我会立刻带你离开。”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自信,仿佛即便下面是龙潭虎穴,他也有能力护她周全。这份自信稍稍驱散了容易慧心中的恐惧。
她用力点头,将所有的忐忑压下:“好!”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板房。司砚慈仔细抹去了他们来过的所有痕迹,包括门把手上的指纹和门口的脚印。
站在屋外,重新呼吸到冰冷的空气,容易慧才感觉胸口的压抑感减轻了些许。但那份沉重和警惕,却已深深烙印在心。
司砚慈辨认了一下方向,指向矿区内最大的那个主矿坑入口。那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黑暗深不见底,吞噬着一切光线。
“去那里。所有的痕迹和线索,最终都指向了地底深处。”
两人身影再次移动,如同两道紧贴地面的幽影,避开空旷地带,沿着建筑物的阴影,快速而无声地向着那巨大的主矿坑入口逼近。
越靠近主矿坑,那股死寂的感觉就越发浓重。巨大的传送带停止了转动,铁轨冰冷地延伸进黑暗之中,四周堆放的矿石和器材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寂静。
终于,他们来到了主矿坑的入口前。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向下倾斜的隧道入口,足以容纳数辆巨大的矿车并行。隧道深处吹出阴冷的风,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