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的“玩具”
“泡沫侠,走了!”林薇薇涂着亮晶晶唇彩的嘴一撇,眼角还残留着刚才狂笑挤出的泪花,踩着那双抵得上费小极祖宗八辈破烂家当的小羊皮鞋,转身就往发廊外走,压根没想过身后那个顶着半干头发、一脸懵逼的土包子会不会跟上。
费小极下意识抬脚,却被阿芳轻轻拉住了袖子。小姑娘的手有点凉,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储值卡:“哥…你…你剪头的钱还没付呢…”
费小极这才猛地惊醒!操!差点露馅!他赶紧掏出那叠带着霉味的钞票,看也没看就抽出几张拍在前台,烫手似的追了出去,留下阿芳捏着卡片,看着他消失在玻璃门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喂!泡沫侠!磨蹭什么呢?跟上!” 林薇薇那辆扎眼的亮粉色小跑车嚣张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她不耐烦地对着还在发廊门口踌躇的费小极喊了一嗓子。
费小极被这称呼喊得一个激灵。泡沫侠?操!这他妈什么鬼名字!他脸上火辣辣的,一半是刚才模仿人家老娘被当众大笑的羞臊,另一半是被这富家女呼来喝去的憋屈。可脚底板却像生了根,黏在发廊门口光洁的地砖上。他偷偷瞄了一眼玻璃门内,阿芳正低着头收拾他躺过的洗头椅,瘦小的身影在炫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单。
妈的,老子现在可是揣着巨款的人!凭什么被她当猴耍?费小极心里那点属于底层混混的硬气又冒了出来。
“怎么?舍不得那洗头妹啊?” 林薇薇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放心,跟着本小姐,保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花花世界!比这破发廊强一万倍!” 她手指不耐烦地在方向盘上敲着,发出哒哒哒的脆响。
这轻飘飘的一句“破发廊”,像根针,狠狠扎了费小极一下。阿芳那双干净的眼睛,那带着暖意的手指,那怯生生的关心…这地方,这破地方,对他费小极来说,刚才那会儿,就是他妈的“天堂”!
可…真正的花花世界?
费小极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夜那辆冰冷的黑车,那个叫“钟叔”的神秘人随手甩出的巨款…还有眼前这辆亮得晃眼的粉色跑车,这妞身上那件一看就贵得要死的裙子…
他那点硬气,在巨大的、闪着金光的诱惑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碴子,“嗤啦”一声,化得干干净净。骨子里那份对金钱、对更高阶层的渴望和贪婪,瞬间吞噬了那点可怜的羞耻心。
“谁…谁舍不得了!” 费小极梗着脖子,像只被踩了尾巴又强行昂头的土狗,几步冲到跑车边,手忙脚乱地去拉那造型奇怪的车门。
“笨蛋!往上提!” 林薇薇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
费小极臊得满脸通红,使出吃奶的劲才把车门弄开,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塞进那个包裹性极强、散发着真皮和香水混合气味的副驾驶座。屁股刚挨着那软得不像话的座椅,车门“砰”一声被林薇薇用遥控关上,吓得他一哆嗦。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跑车猛地蹿了出去!强大的推背感把费小极死死按在椅背上,窗外的景物瞬间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彩!他死死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指甲都抠进了软垫里,心脏咚咚咚狂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他妈比坐工地拉砖的拖拉机还吓人!这妞开车不要命啊!
“哈哈哈!瞧你那怂样!” 林薇薇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煞白着脸、紧闭双眼、浑身僵硬的狼狈相,爆发出一阵更加畅快的笑声,仿佛找到了最新奇的乐子,脚下油门踩得更狠了。
接下来的几天,对费小极来说,像一场光怪陆离、半真半假的梦。
林薇薇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个稀罕的“玩意儿”——一个会模仿他妈骂人、浑身土气却又带着点底层野趣的“开心果”。她心血来潮时,一个电话就把他从城南那片破败的废墟里薅出来,丢进一个个他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浮华场所。
第一次被带去的是一个叫“皇朝”的KTV大包。
推开那扇厚重隔音门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混合着浓烈的烟味、酒气、还有各种香水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费小极的感官上。巨大闪烁的镭射灯球旋转着,把包间里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切割成晃动扭曲的影子。真皮沙发能躺下好几个他,大理石茶几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洋酒瓶、果盘、还有散落的骰盅。
“哟,Vivian!你这‘宠物’又带来了?” 一个染着灰蓝色头发、穿着铆钉皮夹克的年轻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波浪卷发的女孩,眼神轻佻地扫过费小极那身尽管新买但依旧透着廉价感的运动服。
“是啊,我的开心果,泡泡侠!” 林薇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展示一个新买的包包,随手把费小极往沙发空位上一推,“坐!别傻站着!”
费小极像根木桩子一样杵在柔软的沙发里,浑身不自在。周围的目光,有好奇的,有鄙视的,更多的是那种看新奇动物似的玩味。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天鹅群的癞蛤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他下意识地想摸出根烟点上缓解尴尬,手刚伸进口袋,就瞥见茶几上一个亮闪闪的金属打火机,旁边放着一盒他只在烟酒店玻璃柜里见过的、印着看不懂外文的香烟。他那只掏惯了廉价红梅的手,瞬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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