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阳裹着湿意,照在松江府的秧田上,泛着晃眼的绿。新帝骑着青骢马,身边跟着林晚晴,身后跟着几名侍卫,扮作寻常客商模样视察春耕——自新税法推行后,江南表面安稳,可近日总接到奏报,说“有不明势力联络士绅,暗议新政”,两人便特意微服而来。
“陛下您看,这秧苗长得多好!”路边的老农捧着新抽的稻穗,笑得满脸皱纹,可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就是……那位‘李先生’,总爱管闲事。前几日王二家想按新法分田,他却拦着说‘田亩划分得按旧例’,还说‘朝廷的法子未必对’。”
林晚晴心头微沉。她记得上次来松江,农户们还喊李昭“李先生”,语气里满是信任,如今却多了几分忌惮。正想着,指尖忽然触到腰间的“同春”玉佩——这枚玉佩自那日从松江带回后,偶尔会发烫,此刻竟隐隐传来一阵刺意,像有股戾气顺着玉佩钻进心口。
是金手指的异动。从前只要靠近与李昭相关的人和事,这股异样感便会浮现,可今日格外强烈,仿佛在提醒她:李昭的心思,远不止做个农夫。
“去李昭住的茅屋看看。”新帝低声道,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几人绕到田埂尽头的茅屋,远远便看见李昭站在门口,穿着粗布短褂,手里却拿着一卷纸,不像农具,倒像份文书。他对面站着个穿深色劲装的女子,身形挺拔,竟是平日里总在孤儿院缝布鞋的上官云珠——只是此刻她没了往日的温和,眉眼间透着冷意,手里还捏着个蜡丸,正往李昭手里递。
“北境军饷的缺口,我已让暗司的人报给户部,说是‘垦荒需增拨银两’。”上官云珠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被风吹进林晚晴耳中,“江南士绅那边,也按您的意思,说‘新法损田产’,已有人联名上书,想请陛下暂缓推行。”
李昭接过蜡丸,指尖摩挲着纸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底却没有半分农夫的平和:“再等等。等北境军饷的事闹大,户部必然要向江南征调粮款,到时候士绅不满,百姓也会怨朝廷,咱们就能……”
话没说完,他忽然抬头,目光直直望向林晚晴藏身的方向。林晚晴心口的刺意骤然加剧,那股不甘心几乎要冲破胸膛——她清晰地感知到,李昭从未甘心做庶人,田间劳作是伪装,暗中联络旧部、挑唆士绅、干预朝政,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走。”林晚晴拉着新帝往后退,躲进路边的桑树林。待李昭和上官云珠离开,两人才出来,新帝的脸色已沉了下来:“没想到上官云珠竟是暗司的人!更没想到李昭到了这地步,还想着搅乱朝局!”
“陛下,李昭的不甘心,比我们想的更深。”林晚晴按住发烫的玉佩,语气凝重,“他当年能靠盐利攥住权柄,如今就敢借士绅和北境的事反扑。方才那蜡丸里,恐怕藏着更多勾结的证据。”
两人回到驿馆,立刻传召顾御史——他刚从北境回来,正等着汇报垦荒事宜。听闻李昭与上官云珠的异动,顾御史惊得拍了桌子:“难怪我在北境时,总觉得军饷的事不对劲!有个军需官说‘是上头的意思,要把缺口报大些’,原来竟是李昭的手笔!”
“暗司是先帝设的密探机构,后来被李昭掌控,没想到他倒台后,还有旧部跟着上官云珠。”林晚晴皱着眉,玉佩的刺意仍未消散,“他现在要做的,恐怕是借军饷和士绅的事,让陛下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再趁机拉拢旧部,图谋翻盘。”
新帝攥紧了拳头,少年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果决:“不能再等了。顾御史,你即刻带人手去松江府,暗中调查李昭与士绅、暗司的联络;林姑娘,你熟悉江南事务,帮朕拟份密令,让张松年盯着盐商,别让他们被李昭拉拢。”
“陛下,还有件事。”林晚晴想起方才的感知,“李昭的心思极深,他表面上教农户农耕,实则在收买人心——那些被他‘帮过’的农户,如今对他言听计从,若真闹起来,恐怕会成为他的助力。”
新帝点头:“朕明日便公开召见松江府的农户,亲自询问新法的好处,让他们看清李昭的真面目。”
夜里,林晚晴坐在案前拟密令,腰间的玉佩仍时不时发烫。她想起第一次见李昭时,他穿着龙袍,眼神锐利如刀;如今虽着布衣,那股野心却半点没减,反而藏在田埂的泥泞里,更显阴毒。
“林姑娘。”驿馆的门被轻轻推开,是张松年,他手里拿着份账册,脸色难看,“刚查到,近一个月,有不明银两从江南流往北境,收款人是……李昭当年的贴身侍卫!”
林晚晴接过账册,指尖划过上面的数字,心口的刺意再次袭来——这一次,她不仅感知到李昭的不甘心,还隐约察觉到一股更危险的算计:他要的,或许不只是翻盘,还有将新帝、甚至整个江南,都拖进他布下的棋局里。
“把账册交给顾御史。”林晚晴将账册递回,眼神坚定,“不管他背地里搞什么幺蛾子,这一次,绝不能让他再毁了江南的安稳。”
窗外的春雨又下了起来,打在窗棂上,淅淅沥沥,像在诉说着田埂下隐藏的暗流。林晚晴摸了摸发烫的玉佩,知道一场新的风波即将来临,而她,必须站在最前面,护住这片刚恢复生机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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