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二十年春,暖潮尚未漫过京城的护城河,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却先一步席卷大齐。起初只是江南水乡有零星百姓染病,高烧、咳嗽、皮肤起红疹,三日内便气绝身亡;不过半月,瘟疫便顺着漕运蔓延至中原,甚至波及北方边境,各州府的告急奏折像雪片般堆在养心殿的龙案上,染红了李威眼底的焦虑。
“陛下,江南已死了三千余人,百姓们恐慌不已,纷纷逃离家乡,不少村落都成了空城!”户部尚书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各地药材告罄,郎中们都束手无策,再这样下去,恐会引发民变啊!”
李威看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死亡数字,手指攥得发白。林晚晴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殿内,见满朝文武皆面露忧色,轻声道:“陛下,臣妃已让人将太医院的古籍都翻了出来,昨夜查到一则‘清瘟解毒方’,以金银花、连翘、板蓝根为引,搭配薄荷、甘草,或许能缓解病情。只是这药方未经验证,还需先在小范围内试用。”
“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若药方有误,恐会害了更多百姓!”兵部尚书忧心忡忡地说。
林晚晴却坚定地摇头:“如今瘟疫蔓延,已没有时间犹豫。臣妃愿亲自带人在京郊的隔离营试用药方,若三日之内有效果,再推广至全国;若无效,臣妃愿承担所有罪责。”
李威看着林晚晴眼中的决绝,心中既心疼又敬佩。他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朕与娘娘同担。传朕旨意,封宸妃林氏为皇太后,总领全国抗疫事宜;太医院全员听候太后调遣,即刻在京郊搭建隔离营,试用‘清瘟解毒方’。”
旨意一下,朝野震动。林晚晴以太后之尊,每日亲自前往隔离营,查看病患情况,调整药方剂量。她穿着粗布衣裳,戴着麻布口罩,亲手为病患喂药、擦身,甚至通宵达旦地熬制药汤,眼中布满血丝却从未停歇。宫女劝她歇息,她却摇头道:“百姓们在生死边缘挣扎,我怎能安心歇息?多熬一碗药,或许就能多救一条命。”
三日后,隔离营内传来喜讯——首批服用“清瘟解毒方”的五十名轻症病患,有四十人退烧,红疹也渐渐消退;重症病患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没有再出现死亡病例。消息传出,全国百姓都松了一口气,李威立刻下旨,将“清瘟解毒方”刻在木板上,由驿站快马送往各州府,同时调派国库的药材,分发给各地,确保每个病患都能喝上汤药。
“太后娘娘的药方虽有效,可各地官吏良莠不齐,恐有克扣药材、趁机敛财之人。”顾云舟在朝堂上躬身道,“臣恳请陛下派一位得力大臣,前往全国巡视,监督药材分发,查处贪腐官吏,同时安抚百姓情绪。”
李威看向站在朝臣中的李贤德——自上次宫宴行刺后,李贤德养好了伤,又协助顾云舟查处了几处暗阁据点,行事愈发沉稳可靠。他沉声道:“李贤德,朕命你为‘全国抗疫巡视使’,持尚方宝剑,前往各地巡视。若遇贪腐官吏,可先斩后奏;若遇暗阁旧部作乱,就地正法,无需禀报!”
李贤德躬身领旨,声音坚定:“臣定不辱使命,不负陛下与太后所托!”
次日,李贤德身着官袍,带着一队禁军,踏上了巡视之路。他第一站便前往瘟疫最严重的江南苏州府。刚入苏州境内,便看到路边躺着不少奄奄一息的病患,百姓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路边的树木上还挂着“逃疫者死”的牌子,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大人,前面就是苏州府城门口了。”禁军统领指着前方,“只是……城门口好像有官兵在阻拦百姓入城。”
李贤德皱眉,催马上前。只见城门口站着十几个官兵,手持长枪,将想要入城求医的百姓拦在城外。一个老妇人抱着高烧的孙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官爷,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我孙子快不行了,再喝不到药,就活不成了啊!”
官兵却一脚将老妇人踹倒在地,厉声喝道:“滚开!太守大人有令,凡城外百姓,一律不准入城,违者格杀勿论!你若再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
李贤德见状,怒火中烧,勒马喝道:“住手!陛下有旨,全国抗疫,百姓不分内外,皆可入城就医,你们竟敢违抗圣旨?”
官兵们见李贤德身着官袍,腰间挂着尚方宝剑,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是太守大人说……说城外百姓都是疫源,不能入城,以免传染给城里的人。”
“荒谬!”李贤德翻身下马,扶起老妇人,“带我去见苏州太守!”
来到苏州府衙,太守王大人正坐在堂上,与几个商人模样的人谈笑风生,桌上还摆着美酒佳肴。见李贤德闯入,王太守连忙起身,故作镇定:“不知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贤德看着桌上的酒菜,又看了看王太守油光满面的脸,冷笑一声:“王太守倒是好兴致,百姓们在城外受苦,你却在这里饮酒作乐!朕给你的药材,你分发下去了吗?为何不准百姓入城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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