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莹 正准备转身,独自走进那条通往租住小屋的、光线晦暗且堆满杂物的狭窄巷道。
就在这时,一道明亮而柔和的车灯光柱,再次从她身后投射过来,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细长,清晰地映在斑驳的墙面上。
她 诧异地回头,只见那辆本该离去的黑色宾利,竟去而复返,如同一个沉默而固执的守护者,再次停在了巷口。更让她吃惊的是,后车门打开,李正阳 修长的身影从车内钻出,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夜晚的微风吹动他略显凌乱的发梢,解开了领扣的衬衫领口让他少了几分白天的威严,多了几分随性的不羁。他在杨钰莹面前站定,目光扫了一眼她身后那条深不见底的黑暗巷道,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走吧,请我到你家坐坐。”
“啊?” 杨钰莹 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慌乱:“李……李总!这……这不太方便吧!我那里……” 她 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试图寻找合理的借口,“我那里地方太小了,又乱,实在不是您该去的地方!”
李正阳 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直视着她,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就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还怕我嫌弃不成?”
他 这话说得含糊其辞,既像是在指他们曾经的校友关系,又仿佛暗含着更深层、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过往。
杨钰莹 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加速,她 强自镇定地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住的地方真的很简陋,跟您的身份完全不匹配,怕怠慢了您……”
然而,李正阳 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推脱。他没有再给她继续拒绝的机会,直接迈开长腿,越过她身侧,率先朝着那条幽暗的巷道深处走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飘在夜风里:“带路。”
杨钰莹 看着他毫不犹豫走向黑暗的背影,愣在原地,见李正阳要走远了,她 只好咬了咬嘴唇,快走几步赶到他前面,低声说道:“那……李总您小心脚下,这边路不太好走。”
而他们身后,那辆宾利轿车并未熄火,司机 默契地将大灯调成近光,如同一个忠诚的路灯,照亮着着两人前行的步伐,用温暖而坚定的光芒,为他们驱散着前方未知的黑暗和潜在的危险。
一前一后,一明一暗。杨钰莹 走在前面,心情复杂地领着路;李正阳 则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杂乱的环境,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在宾利车灯如同舞台追光般的护送下,杨钰莹 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李正阳引至一栋颇具沪海特色的三层老式小洋楼前。楼体依稀可见昔日的优雅轮廓,但岁月侵蚀的痕迹沉甸甸地压在斑驳的墙面上,诉说着沧桑。
房东为了最大化收益,早已将这有限的空间像蜂巢般切割改造,物尽其用。杨钰莹 租住的,正是位于顶层、条件最为简陋的阁楼间。
推开低矮的房门,一股因通风不畅而产生的、混合着旧木头和潮湿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低矮到连李正阳 这样的身高都需微微低头才能进入,站直身体更是奢望。目之所及,家徒四壁:一张狭窄的单人床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一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衣柜紧挨着床脚,窗边摆着一张勉强能放下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折叠小桌。令人称奇的是,就在这方寸之地,房东竟也“贴心”地挤出了一个仅容一人转身的简易厨房和一个小小的独立卫生间,虽然逼仄,却也算功能“齐全”。
室内连一张多余的凳子都没有。李正阳 目光扫过这窘迫的环境,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 丝毫没有在意杨钰莹那尴尬得快要无地自容的神情,十分自然地走到床边便直接坐了下去。柔软的床垫因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他 开口,声音在低矮的空间里显得有些低沉:“这地方……一个月租金多少?”
杨钰莹 局促地站在房间中央,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回答:“五……五百块。”
李正阳 闻言,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房东的黑心!要知道,眼下是2012年,沪海普通工薪阶层的月薪大多在三四千元徘徊。花五百块租这么一个直不起腰、阴暗潮湿的阁楼,性价比低得令人发指。
他没有直接评价这糟糕的居住条件,而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安排了后续:“过几天就发工资了。拿到钱,立刻在公司附近找个像样点的房子搬过去。” 他 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带着总裁对下属的要求:“你是我的贴身助理,工作需要你随时待命,住这么远,既不现实,也不符合你的职位身份。”
“工……工资?” 杨钰莹 先是一愣,随即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李总,我才刚入职一天,哪来的工资啊?”
李正阳 语气平淡地解释,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飓风的规矩,只要当月有入职记录,哪怕只上了一天班,也按足月发放工资。这是公司的基本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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