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从你第一次拿出那些‘奇技淫巧’的验尸工具,说出那些闻所未闻的‘细菌’、‘组织病理’之时,我就知道,你非此世之人。”
林岚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你的眼神,看这世间万物时,总带着一种…隔阂与审视,仿佛站在万丈高崖之上俯瞰凡尘。你的知识,精妙绝伦却又自成一体,与诸子百家、医道格物皆不相类。你的思维方式,跳跃而直接,如同庖丁解牛,直指核心,毫无士族门阀的弯绕羁绊。”沈砚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微凉的脸颊轮廓,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看透,“还有你对律法的执着,对生命平等的尊重…这一切,都太‘新’,太‘不同’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手中紧握的玉盒,声音沉凝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直到今日,看到此物,看到你面对它时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导致你来到此间的那场‘意外’,源头便是此物,对么?”
篝火噼啪一声爆响,炸开几颗火星。林岚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巨大的秘密被如此平静地揭穿,预想中的惊骇、质疑、甚至恐惧并未在他脸上出现,反而是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了然和…包容?心防在巨大的冲击和这难以言喻的温柔注视下,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她张了张嘴,喉头像被什么堵住,最终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破碎的哽咽:“是…就是它…实验室爆炸…我以为…我以为我是唯一的…”
“唯一?”沈砚轻轻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手臂再次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灵魂深处的寒意,“你不是‘唯一’。此物,早已在此间存在。”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玉盒中那冰冷的银灰色微粒,眼神锐利如刀,“归藏将其称为‘神种’、‘星辰沙之精’。它源于星陨谷的天外坠矿,并非因你而生。”
他低沉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林岚心中最深的恐惧阴霾。不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引来了这灾难的金属?它本就属于这个世界?这个认知带来的短暂轻松瞬间又被摇光星临死前那恶毒的诅咒覆盖。
“可是…摇光星…他说…”林岚的声音抖得厉害,捧着玉盒的手骨节泛白,“他说我…是星陨谷的‘钥匙’!‘钥匙’!砚之…我害怕…”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语无伦次,“我怕…怕我的到来根本不是意外!怕我真的是某种…某种被设定好的‘钥匙’!怕我会…会开启什么可怕的东西!怕这一切…包括遇见你…都…都是…”
“都是什么?”沈砚猛地截断她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强硬。他双手捧住她冰冷的脸颊,强迫她盈满恐惧和泪水的眼睛直视自己。篝火的光芒在他眸底激烈地跳跃燃烧,如同两簇永不熄灭的烈焰。
“看着我,岚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她混乱的心湖,“无论你来自何方,无论你背负着何种谜团,无论这该死的‘钥匙’之说意味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斩断一切犹疑的决绝:
“你,只是我的林岚!”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低下头,滚烫而带着一丝血腥气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深沉到极致的情感,重重地烙印在她因惊惧而微张的唇瓣上!
这不是缠绵的试探,不是温柔的安抚,而是一个烙印,一个宣告,一个以生命为注的誓约!他的吻炽热而霸道,带着沙场的硝烟气息和药味的苦涩,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唇齿间传递的是他灼热的呼吸、坚定的心跳,还有那不容置疑的信念——无论她是人是鬼,是仙是凡,是“钥匙”还是灾星,她只是他的林岚!
林岚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混乱,在这霸道而炽烈的吻中,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瞬间消融、沸腾!她僵硬的身体在他怀中软化,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紧紧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却是滚烫的,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和灵魂深处的战栗。
良久,沈砚才喘息着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彼此的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他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清晰地映出她泪痕斑驳却不再只有恐惧的脸。
“明白了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情动的余韵和不容置疑的力度。
林岚急促地喘息着,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是燃烧的火焰,是浩瀚的星空,是将她整个灵魂都包裹进去的、不容置疑的爱与守护。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嘴角却努力地向上弯起一个颤抖却坚定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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