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南方,被一场连绵不绝的强降雨笼罩。
魏然在贵阳的日子里,总能接到小舅妈朱绮莉的电话,语气里满是焦虑:“岗乌镇这雨下得太邪乎了,药材基地的苗都快淹了,蔬菜大棚也塌了好几个,今年收成怕是要完了。”
听着电话里的雨声,魏然心头突然一紧 —— 他猛然想起,前世就是这个月,岗乌镇附近发生过一场严重的地质灾害,一个村民组被泥石流彻底掩埋,只是具体是哪个村子,他的记忆已经模糊。
“不能让悲剧重演。” 这个念头一出,魏然当即决定:立刻去岗乌镇,哪怕只能减少一点伤亡,也值得。
次日一早,魏然就带着司机和随行人员赶往岗乌。
刚到镇上,就见方圆背着个双肩包跟在朱绮莉身后 —— 她本是放假被母亲强行喊回家帮忙,没想到刚好赶上魏然过来,便死缠烂打要跟着,美其名曰 “体验基层工作的辛苦”。
于是,魏然走到哪,身后都多了个叽叽喳喳的 “拖油瓶”,好在有随行人员跟着,倒不至于真成了两人单独相处。
接下来的三天,魏然几乎天天泡在山里。他沿着山路仔细查看每一处陡坡、每一片松散的土层,鞋子沾满泥巴,裤脚也被树枝划得满是口子。
朱绮莉看他白天跑山、晚上还在整理地形笔记,私下里跟丈夫朱怀志念叨:“要不是看他天天往山里钻,我都以为他是专程来跟方圆待在一起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天下午,魏然终于在大寨村附近发现了两处高危区域 —— 大寨组和永窝组,两个村民组相邻而居,都建在半山腰,后山的山体已经出现细微裂缝,土层被雨水泡得松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泥石流。
为了确认判断,魏然特意开车回县城,把高中时的地理老师陈祥顺请了过来。陈祥顺一看现场,当即脸色凝重:“这两处山体稳定性太差,再下几天雨,绝对要出大事。”
魏然不敢耽搁,又联系了省勘察院的两位地质专家。专家们带着仪器现场勘测后,给出的结论与魏然、陈祥顺一致:“强降雨导致土壤含水量饱和,山体内部形成滑动面,这两个村民组必须立即撤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专家的权威结论,朱怀志立即以镇政府名义向县里面上报,同时按照专家建议制定撤离方案:先把老人、小孩和妇女转移到镇上的临时安置点,青壮年留下帮忙搬运物资。
可让人心急的是,县里面的几位领导却态度懈怠,说 “再等等看,说不定雨就停了”,连防治救灾的帐篷、饮用水、方便面都迟迟没有调配到位。
“不能等!” 魏然当机立断,让朱绮莉把盈红生态公司仓库里的物资全部捐出来 —— 五十顶帐篷、两百箱矿泉水、三百箱方便面,还有几十床棉被,当天下午就全部运到了安置点。
看着村民们陆续搬进帐篷,魏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七月十五日深夜,魏然刚睡下没多久,卧室门就被 “砰” 地一声推开。
他猛地惊醒,就见朱绮莉站在门口,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身上的丝绸睡衣被风吹得紧紧裹着身体,露出优美的肩颈线条,平日里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眼眶通红,脸色惨白得吓人。
“大寨组…… 大寨组那边泥石流滑坡了!整个寨子都没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连床上还熟睡的方圆都没顾上 —— 昨晚方圆熬到十二点多,硬是钻进了魏然的房间,此刻正蜷缩在被子里,丝绸睡衣的领口滑到肩头,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有没有人员伤亡?” 魏然瞬间清醒,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 他明明记得两个村民组的人都转移了,怎么还会出事?
“有七个老人…… 说睡不惯帐篷,偷偷跑回去了…… 你小舅已经赶过去了!” 朱绮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绝望,“你小舅是这里的书记,出了人命,他要担责任的啊!”
“走,我让司机备车,我们现在就过去!” 魏然一边穿裤子,一边朝门外喊随行人员。
朱绮莉这才注意到床上的方圆,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慌忙转身去关门,却又在转身时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等魏然穿好衣服出来,朱绮莉已经在二楼客厅等着了,手里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 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是曹逸仙之前买的那辆改装牧马人,车身高大,轮胎宽厚,最适合走泥泞山路。
“你别开你那辆 ML450,坐我的牧马人。” 魏然见朱绮莉要往自己的城市 SUV 那边走,连忙喊住她,“这种天气,你的车进去就是陷在泥里,根本开不动。”
他转头对随行人员吩咐:“你们开两辆车跟在后面,注意安全,我们先去前面探路。” 此时的通村公路早已变成烂泥塘,车轮碾过,溅起半米高的泥浆,可牧马人却稳稳当当,一路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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