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望月崖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山风带着股凉意,吹得林野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他裹了裹外套,心里却暖烘烘的——口袋里那半块麦饼虽然硬得能硌掉牙,可每次摸到,都像是能感受到太爷爷手心的温度。张歪嘴跟在旁边,嘴里碎碎念个不停,一会儿抱怨山路难走,一会儿惦记林野那半块“历史认证零食”,吵得林野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会儿?”林野没好气地肘了他一下,“再吵把你扔这儿喂狼,让你跟山里的狼崽子讨论烤串秘方去。”
“别啊野哥,”张歪嘴立刻蔫了,搓着手赔笑,“我这不是紧张嘛,刚才在镜子里看到太爷爷跟黑衣人打架,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现在下来还没缓过劲呢。再说了,那狼崽子懂啥烤串?顶多知道生肉咋啃,跟我这‘烤串界小诸葛’根本没法比。”
“就你还小诸葛?”林野被他逗笑了,“上次在烧烤摊跟人抢最后两串腰子,被人追着跑了三条街,要不是我拉着你,你那小身板早被人拆了。”
“那不是我没发挥好嘛,”张歪嘴梗着脖子辩解,“当时我鞋带开了,影响发挥,不然就凭我那灵活的走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赵建国的声音打断了:“前面有灯光,应该是基地派来接应的车。”
众人往前一看,果然,山脚下停着辆越野车,车灯亮着,像两只大眼睛,在黑漆漆的山路上格外显眼。走近了才发现,老胡正靠在车边抽烟,看到他们下来,赶紧掐了烟迎上来:“可算下来了!赵队让我在这儿等半天了,生怕你们迷路。”
“胡哥,辛苦你了,”林野笑着打招呼,“我苏叔咋样了?醒了没?”
“醒了醒了,”老胡咧嘴笑,露出两排黄牙,“下午就醒了,就是还有点迷糊,一个劲问我青铜面具找着没,我说找着了又被你小子折腾没了,他还不信,非说我骗他。”
苏清月听到父亲醒了,脚步都快了些,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我爸醒了就好,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几人上了车,老胡开车,赵建国坐在副驾驶,林野、张歪嘴、陈默和苏清月挤在后座。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和老胡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起,竟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对了陈默,”林野突然想起什么,捅了捅旁边的陈默,“你说那‘时空守护者’勋章,有啥用啊?能换钱不?或者能打折买东西?”
陈默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这是荣誉勋章,不能换钱,也不能打折,但在未来的时空管理局系统里,能记录你的功绩,以后要是再遇到时空问题,能优先获得支援。”
“不能换钱啊,”张歪嘴一脸失望,“那有啥用?还不如给两串烤串实在。”
“你就知道吃!”林野瞪了他一眼,心里却也有点嘀咕——这勋章听着挺厉害,可摸不着看不见的,总觉得有点虚。
银表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获得“时空守护者”初级权限,可解锁“历史碎片”查询功能,当前可查询碎片:1】
“历史碎片?”林野眼睛一亮,“这是啥?能看过去的事?”
【可查询与宿主相关的历史片段,需消耗少量精神力】
“那赶紧查查!”林野心里痒痒的,“查……查我太爷爷当年为啥要当骗子?”他一直好奇这事,太爷爷明明是个军人,咋后来就成了骗子呢?
银表屏幕闪了闪,出现一片雪花,过了几秒,才慢慢清晰起来——画面里是年轻时的太爷爷,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坐在一个破庙里,面前放着个豁了口的碗,里面只有几个铜板。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哭着说:“建军,咱不能再等了,孩子快饿死了,你就听我的,去把那批药材‘换’回来吧,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
画面突然中断,银表恢复了黑屏。林野愣在那儿,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太爷爷当骗子,是为了救孩子?那个女人是谁?是太奶奶吗?
“咋了?看到啥了?”张歪嘴凑过来,一脸好奇。
林野摇摇头:“没看清,就看到太爷爷在破庙里……”他没细说,总觉得这事有点沉重,不适合在车里说。
陈默注意到他的神色,没多问,只是说:“历史碎片有时候会模糊,因为时空记录会有损耗,想看得更清楚,得找更关键的锚点。”
“关键锚点?”林野心里一动,“比如青铜面具?或者那两个金属牌?”
“都有可能,”陈默点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休息,你们折腾了一天,都累坏了。”
越野车在山路上颠簸着,张歪嘴很快就靠着车窗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声音跟打雷似的。苏清月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应该是在想父亲醒来的事。林野看着窗外飞逝的树影,心里却翻来覆去想着刚才看到的历史碎片——太爷爷当年到底遇到了啥难处?那个女人和孩子后来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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