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空气像是被压缩过的铅块,又沉又闷,带着股铁锈和腐烂混合的怪味,吸进肺里都觉得硌得慌。林野攥着那只发烫的青铜鼎,指节被烫得通红,却怎么也甩不开——鼎底像是长了层看不见的胶,死死粘在掌心,连带着整条胳膊都麻酥酥的,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这破鼎是属狗的吗?还带粘人的!”张歪嘴跟在后面,一手用工兵铲拄着地,一手捂着肚子,呼哧呼哧喘气,“野哥你快想想办法,再这么烫下去,你这手就得变成烤猪蹄了——还是带毛的那种,我姥姥过年烤猪蹄都没这么带劲。”
林野没工夫搭理他,注意力全在身后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心魔的脚步声很怪,不像是踩在地上,倒像是贴着岩壁滑行,“嘶嘶”的,听得人后脖颈子直冒凉气,每一声都像踩在心脏上,沉甸甸的。
“往左边拐!”秦书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在通道里撞出一串回音,他自己率先往左一拐,差点撞在岩壁上,“这边有个缓冲带,能暂时挡住它!”
林野几人赶紧跟上,拐过去才发现,这里果然比刚才宽敞些,通道两侧还嵌着些半透明的晶石,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勉强能照亮前路。晶石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像是随时会碎掉,照得人影忽明忽暗,跟皮影戏似的。
“这些石头能发光?”张歪嘴好奇地伸手去摸,被秦书一把打开。
“别碰!这是‘镇魂晶’,能微弱地压制心魔,但也脆得很,碰碎了我们就真没地方躲了!”秦书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警惕地盯着来路,“它快追上来了。”
话音刚落,通道口就传来一阵“桀桀”的怪笑,那团由黑气凝聚的心魔缓缓滑了进来,血红色的眼睛在蓝光下显得格外渗人。它没立刻动手,只是悬浮在半空,像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跑!”林野低喝一声,推着顾言往前冲。
几人再次亡命狂奔,镇魂晶散发的蓝光在身后飞速倒退,像一串被扯断的珠子。林野手里的青铜鼎烫得越来越厉害,鼎身的血色花纹流转得越来越快,甚至开始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鼎而出。
“这鼎……好像要炸了!”张歪嘴盯着鼎上的血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野哥你快扔了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手没了可就再也撸不了串了!”
“扔不掉!”林野咬着牙,感觉掌心的皮肤都快被烫熟了,“它跟长在我手上似的!”
就在这时,前面的通道突然出现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秦书跑得太急,没刹住脚,“咚”的一声撞在岩壁上,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除了些压缩饼干和水壶,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笔记本,封皮上写着“秦书笔记”四个字。
林野没心思看笔记本,拉着秦书就拐过弯,刚站稳脚跟,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转弯后面根本不是通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溶洞顶部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长短不一,像倒悬的利剑,有些还在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空灵得很。溶洞中央有个圆形的水潭,潭水泛着淡淡的金光,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水潭中央的石台上——正是顾言的妹妹,顾念念!
“念念!”顾言失声喊道,眼睛瞬间红了,就要往水潭冲。
“别过去!”秦书一把拉住他,“那水有问题!”
林野也看清了,潭水虽然看着清澈,却泛着一种不自然的金光,而且水面平静得过分,连滴水的涟漪都没有,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更奇怪的是,那些从顶部滴下的水珠,一落入潭水就消失了,连点声响都没有。
“这是‘锁魂潭’,”秦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我老师的笔记里提过,说是用来关押心魔残魂的地方,怎么会……”他突然看向水潭中央的顾念念,“念念身上的第一块碎片,肯定被老鬼用来激活锁魂潭了!”
“激活锁魂潭干啥?”张歪嘴缩在林野身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水潭,“养金鱼?这水看着也不像干净的样子。”
“用来……献祭。”顾言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指着潭边的岩壁,那里刻着和石室里类似的壁画,画着将拥有碎片的人投入潭中,就能释放被封印的心魔,“我娘的日记里写过,这是最恶毒的仪式。”
林野心里一沉,难怪老鬼费尽心机抓顾念念,原来是为了这个!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嘶嘶”声,那团心魔滑进了溶洞,看到水潭和顾念念,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它没理会林野几人,径直朝着水潭飘去,显然是想完成献祭仪式。
“不能让它得逞!”林野大喊着,举起手里的青铜鼎就想扔过去,却发现鼎身的血色花纹突然停止了流转,转而凝聚成一个复杂的符号,对准了心魔。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团原本势不可挡的心魔,在符号的照射下,竟然开始剧烈挣扎,发出痛苦的嘶吼,黑气凝聚的身体也在慢慢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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