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哐当哐当”晃了三天三夜,车窗外的景色从枯黄的戈壁变成灰扑扑的盐碱地,最后终于在一片低矮的建筑群前停了下来。广播里传出乘务员带着口音的报站声:“格尔木站到了——下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注意脚下安全。”
张歪嘴睡得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被林野推醒时还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问:“到了?是不是能吃烤串了?我梦见我姥姥给我烤了两串羊腰子,油滋滋的,香得很。”
“先找地方住。”林野拎起背包,“烤串得等找到老马再说。”
三人跟着人流走出车站,一股带着沙粒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格尔木的街道很宽,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偶尔有辆越野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尘土。
“这地方咋这么冷?”张歪嘴裹紧了冲锋衣,还是觉得寒气往骨头缝里钻,“比我们那儿冬天还冷,我姥姥说三九天真冷能冻掉鼻子,这儿怕不是要冻掉耳朵?”
林野拿出苏老太太给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找过去。老马客栈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门脸不大,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老马客栈”四个字,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骆驼,看着倒有几分意思。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酥油茶和煤烟的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客栈里不大,摆着四张桌子,靠墙的位置有个火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炉边抽着旱烟,见了他们,抬了抬眼皮:“住店?”
“您是马大爷吧?”林野走过去,掏出苏老太太的名片,“我们是苏奶奶介绍来的。”
老头接过名片看了看,眼睛亮了亮,把旱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哦,是老苏的朋友啊!快坐快坐,我给你们烧酥油茶。”他站起身,动作还算利索,只是背有点驼,“我叫马奎,你们叫我老马就行。老苏身体咋样?上次通电话还说她膝盖疼。”
“苏奶奶挺好的,就是惦记您。”林野坐下,打量着客栈,墙上挂着不少照片,都是雪山冰川的景色,还有几张老马年轻时的照片,穿着军大衣,站在冰坡上,笑得一脸灿烂。
张歪嘴凑过去看照片:“马大爷,这是昆仑山吧?雪真厚!比我姥姥家院墙上的雪厚十倍!”
“可不是嘛。”老马端着三碗酥油茶过来,放在桌上,“这是慕士塔格峰,我年轻时候在那儿待了三年,光冰裂缝就见过不下百八十个。你们是来旅游的?”
“不是,”林野喝了口酥油茶,又香又暖,“我们想找昆仑山里的一个冰洞,叫冰眼。”
老马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重新装上烟丝,点着,抽了一口:“冰眼?你们找那地方干啥?那可不是旅游景点,是禁地。”
“我们找它有事,和鼎魂有关。”林野没隐瞒,把青铜鼎、守石人、影祟的事简单说了说,当然,隐去了那些太玄乎的部分。
老马听完,沉默了半天,烟锅在手里转来转去:“难怪老苏让你们来找我。实不相瞒,我年轻时候也找过冰眼,差点把命丢在那儿。那地方邪性得很,不光有冰缝、雪崩,还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张歪嘴来了精神,“是像影祟那样的?还是像我姥姥说的山精鬼怪?”
“比那些厉害。”老马吐了个烟圈,“我当年和地质队的队友进去,本来是想测磁场的,结果走到半路,向导突然疯了,指着前面喊‘冰魂来了’,掉头就往回跑,掉进冰缝里了。我们去找他,在冰缝里看到个冰雕,跟向导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表情太吓人,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啥恐怖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说:“后来我们不敢再往前走,就撤回来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那冰雕太逼真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且,我在冰缝里捡到块石头,上面的纹路和你们说的青铜鼎很像。”
“石头呢?”林野赶紧问。
老马起身,走进里屋,没多久,拿着个布包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石头,灰扑扑的,上面的纹路果然和青铜鼎上的一样,只是更浅些。
“这是守石人的标记!”林野拿起石头,激动地说,“马大爷,您捡到石头的地方离冰眼远吗?”
“不远,翻过两个冰坡就到了。”老马说,“那地方磁场特别强,指南针都失灵,手表也会变慢。我估摸着,冰眼就是磁场的中心。”
张歪嘴凑过来看石头:“这石头能干嘛?能像补鼎石那样发光不?我姥姥说山里的石头都有灵性,尤其是老石头,说不定能指路。”
“能不能指路不知道,但能保命。”老马收起石头,“当年要不是这块石头,我可能也出不来了。走到半路,石头突然发烫,我觉得不对劲,就拉着队友往回撤,刚走没多远,后面就发生了雪崩,把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全埋了。”
林野心里一动,这石头和镇水纹石子很像,都能预警危险。看来,冰眼和守石人、青铜鼎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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