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渊强撑最后一口气,将白玥紧紧护在怀中,一路疾驰回到摄政王府。
一踏入府门,连日毒素的侵蚀,方才不顾一切的运功,都彻底透支了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
眼前一黑,甚至来不及将怀中的白玥妥善安置,便向前栽去。
“王爷!”
玄一脸色骤变,与另一名侍卫堪堪扶住裴临渊软倒的身躯。
同时小心翼翼地接过他臂弯中已然昏迷的白玥。
“快!快去请神医!快!”
这几日,须发皆白的老神医直接被请在了府中暂住,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老神医正在梦乡之中,被玄一火急火燎地从被窝里拉了起来,连外袍都只是胡乱披着。
“哎呦喂!轻点,轻点!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神医睡眼惺忪,一边被玄一半扶半拖着走,一边没好气地吹着胡子:
“你家王爷又怎么了?那噬骨之毒不是刚清吗?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老人家安生了?”
玄一顾不上解释太多,语气焦灼:
“王爷为救白姑娘,强行动用了内力,方才在府门口晕过去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
神医一听,更是气得跺脚,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那身子如今就是个空架子,虚不受补,更不要说强行运功?这简直是想把自己折腾死,顺便也把老夫累死啊!”
话虽如此,医者仁心。
他快步走到榻边,屏息凝神,伸出三指搭在裴临渊的手腕上。
片刻后,他的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如何?”玄一紧张地问。
神医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责备与无奈:
“毒素虽清,但元气大伤,根基已损,又强行催动内力,更是雪上加霜,经脉有逆行受损之象,唉,需得细细调养,一年之内,绝不可再妄动内力,只能进行些简单的活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一边迅速写下药方。
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手法娴熟地为裴临渊施针疏导紊乱的内息。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神医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床榻上的裴临渊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清醒,顾不上自身的虚弱,坐起身,声音急切:
“玥儿呢?”
一直守候在旁的玄一连忙上前扶住他:
“王爷放心,白姑娘已安置在漱玉阁,府医看过了,说是受了惊吓,又因为身体虚弱,尚在昏迷中。”
裴临渊闻言,眉头紧锁。
他的目光立刻投向一旁正在收拾药箱的神医,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劳烦神医再去为玥儿诊治一番。”
老神医累得几乎眼皮打架,闻言差点跳起来,委屈地抱怨:
“王爷!老夫这半宿未合眼,刚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您就行行好,让老人家喘口气吧?虐待老人也不是这么个虐待法啊!”
裴临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冷厉与威压,他淡淡开口:
“一千两。”
神医的抱怨声戛然而止,昏昏欲睡的老眼瞬间迸发出精光。
他立刻拎起药箱,动作利落地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行行行!老夫这就去,这就去!王爷一言九鼎,诊金可不能赖账!”
漱玉阁内,烛火通明。
神医坐在白玥床前,仔细地为她诊脉。
很快,他花白的眉毛便拧了起来。
再次搭上脉搏,凝神细察。
又轻轻翻开白玥的眼皮查看,观察了她的舌苔。
沉吟片刻,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刺入白玥虎口处的某个穴位。
缓缓捻动,随即拔出。
银针的尖端竟隐隐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青灰色。
神医面色一变,转头看向裴临渊,语气沉重:
“王爷,白姑娘确实受惊体虚,需要静养。”
“但除此之外,她脉象有异,依老夫看来,她似是中了一种颇为隐秘的慢性毒药。”
“老夫看这毒性沉积之象,恐已有一月有余了!”
“中毒?!”
裴临渊眸色骤然阴沉周身瞬间散发出骇人的寒气。
谁如此大胆,竟敢对他的玥儿下毒?
神医摇了摇头:
“此毒隐秘,若非特意探查,极易被忽略。”
”具体是何毒,还需进一步查验,老夫先开几副方子,稳住她的情况,再设法解毒。”
神医写下药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离开,嘴里还在不住地念叨:
“造孽啊,真是虐待老人,摄政王府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裴临渊坐在白玥床边,凝视着她苍白的睡颜,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刺骨的心疼。
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
无论下毒者是谁,他一定要查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
白玥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她的脸色苍白,唇瓣也失去血色,带着易碎的柔弱。
意识回笼,她感受到的守在床畔那道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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