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端坐在静慈宫偏殿的软榻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眼神却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日佛堂内王晓晓被“送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扇通往现代的门像带着魔力的漩涡,不断撩拨着她沉寂多年的心弦。
“前辈,您怎么了?…”林晚星小心翼翼地问,她捕捉到了太后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遥远的追忆:“哀家离‘家’时,父母尚在,兄长新婚。算算日子……他们在那边,也该是古稀之年了”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和一丝近乡情怯的惶恐。
林晚星看着这位在深宫翻云覆雨、杀伐决断的老乡,此刻卸下盔甲流露出的脆弱,心中也涌起酸涩。她理解那种刻骨的思念。“回去看看吗?。” 林晚星轻声道,“九个小时应该够了。”
“九个小时”太后低声重复,眉头紧锁。这时间太短了!
“是短了些。” 林晚星点头,“但……如果只是去确认一下家人的近况,或许……够用?毕竟现代交通很快。” 她拿出手机(在古代只能当板砖用,但回现代就是神器),调出地图APP,指着屏幕:“前辈,您老家具体在哪里?”
太后凑近,浑浊的老眼在看到那清晰的卫星地图时猛地亮了一下,仿佛被注入了生机。她颤抖着手指,指向一个点:“这里……H省L市……XX区XX街道XX小区。”
林晚星迅速规划路线:“我们家在S市,最快的方式是坐飞机去H市,然后转车去L市。H市有太平国际机场,飞到那里大概2.5到3小时。从H市机场到L市您家,打车大概……2小时左右。这样单程就需要5小时左右。来回就是10小时!这还不算机场值机、安检、等车的……不 ,不用回,差点忘了,时间一到会被强制拉回的。”
“不过……” 太后看着林晚星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我没有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别说飞机,连高铁都坐不了吧!”
身份问题,成了横亘在归家路上的天堑!
太后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现实无情浇灭。难道……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林晚星脑子飞速转动。包车?从上海直接包车去东北?太远了!一千多公里!十个时辰根本不够来回!而且长途包车同样需要身份登记,司机也未必愿意深夜跑这么远,风险太高。
“飞机……必须坐飞机!这是唯一能在时间窗口内到达的希望!” 林晚星咬着下唇,眼神锐利起来。她看着太后,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前辈,您信我吗?” 林晚星问。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决绝,深吸一口气:“哀家在这深宫,能信的,也就你这半个‘自己人’了。说吧,你想怎么做?”
林晚星凑近太后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快速说出了计划:
用我外婆的身份证,同一航班的机票一张给自己,一张给“需要照顾的年迈长辈
太后需要换上林晚星最宽松、最不显身材的现代衣服(运动服或大码卫衣),戴上口罩、帽子、老花镜(林晚星有平光镜或墨镜),尽量遮掩容貌,佝偻着背,装作体弱多病、需要人搀扶的老太太。林晚星会全程扮演孝顺孙女/护工。
安检 是最危险的环节!林晚星赌的是深夜红眼航班安检相对没那么严格(尤其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幼),以及工作人员不会仔细核对一个“病弱老人”的样貌是否与身份证照片完全一致(身份证照片本身也有时效性)。她会提前准备好说辞,比如“奶奶身份证照片是年轻时候拍的”、“她身体不好很久没出门了”之类。
剩下的,就只能赌运气和工作人员的疏忽了!
这是一个漏洞百出、风险极高的计划!一旦在安检口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轻则被盘问扣留,耽误时间;重则可能被当成冒用他人身份的不法分子!
太后听完,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挣扎、权衡,最终被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她活了大半辈子,在权力巅峰待过,也经历过生死,此刻,回家的渴望压倒了一切顾虑!
“好!就这么办!哀家……豁出去了!” 太后猛地一拍软榻扶手,眼中精光四射,属于上位者的决断力瞬间回归,“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拉回这深宫!哀家还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就走!”
子时
林晚星和太后都换上了现代便装。太后在林晚星的帮助下,穿上宽大的深灰色运动服,戴上鸭舌帽、口罩和一副老花镜(镜片是平光的),头发尽量拢在帽子里,微微佝偻着背,咳嗽了几声,瞬间变成了一个需要人搀扶的、不起眼的病弱老太太。林晚星则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着必需品和一些现金。
两人站在那扇门前,心跳如雷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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